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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是不愧疚的,可是,他没有时间了。
第二天便回了学校,到底还是忙。她光明正大地缩在沙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看他整理资料,写东西。他沉思的时候喜欢抿嘴,跟她一样的小习惯;他皱着眉头咬嘴唇的样子真好看。他手边的茶杯空了,她便替他倒出残茶,泡一杯新的。
他桌子上有一个闲着的杯子,她口渴了,拿来涮一涮要用。他正看着书,却像头顶长了眼一样按住她的手,道:“别人用过的,你用我的。”于是一杯新茶她先喝了一半,他又接过去,一口一口地抿。
假期很快过去。开学后她改了习惯,不再去听他周二下午的课。她忽然又乖起来,多么无聊的课都一节不拉,无论感冒发烧还是流鼻血都不肯请一次病假。老三还在诧异她转了性子,只有老大明白,悄悄跟她说:“你何苦呢?”
太真微笑。
她知道她与云生的事情给别人知道,云生一定是被苛责的那一个。所以她只有尽量做得更好,好到无懈可击,让别人没有什么可挑剔,没有指摘云生的理由。
可惜她前两个月耽误比较多课程,眼看只剩下两个月就期末考试,只好努力补回来。云生几次上完课打电话给她,她都已经到了图书馆,他无奈调侃:“没说开你逃课来听我的课,一说开,不来听课也罢了,上完课连人都见不到,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她只是笑。他也是明白的,开解她:“小孩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是老顽固,都大学了,考试成绩没那么重要。”
隔一会儿又说:“太真,谢谢你,难为你了。”
是谁说的,一个人的委屈若是为对方所知,便也不算委屈。她握着电话,无限欣慰。
月底医生通知她去片子。
接待她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高大医生,大约严肃惯了,虽然努力温和,还是叫人望而生畏。他拿着片子,沉吟良久,问:“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像头晕,头疼,健忘,流鼻血之类的?”
太真点头,“有。”
医生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么,你以前,头部是不是受过严重创伤?大概什么时候?检查结果怎么样?怎么处理的?”
仿佛打桩机在胸口重重锤下,心里有什么一下碎掉了。一切都沉寂下来,欣慰,欢喜,坚强,乃至对未来的期望和幻想,都坍塌荒芜。事情来得太快,反而更容易平静下来,她直视医生,语气波澜不惊:“有的,头部严重外伤,没有进行内部检查,没有休息,外伤痊愈后进行了一次长途旅行。时间大概在,八年前。”
…………
从医院出来给云生打电话,他十分意外,问:“小孩儿,你在哪儿呢?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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