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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脚刚动,后头便传来病人暗哑的嗓音:“大夫,帮我媳妇顺道开一剂安神药。”
“这还用你说!”老大夫回头狠狠瞪了不服管的伤患一眼,再看向旁边的沈家河,见他虽心神激荡,但并没动胎气的迹象,便大踏步离开医舍。这么糟心的患者,他真是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别说话。”沈家河目光扫过堆在床脚的血衣,眼里尽是心疼。伤在腹部,一说话就扯动伤口,媳妇莫不是以为强忍着没龇牙咧嘴,他就会看不见?
见自家媳妇都这么说了,方天林没再故作无事,立刻安静下来。这回他是真糟了老罪,要不是出事的地方离山口不是很远,他都不知道能否坚持到找到人救助。
本来今天和以往一样顺利,眼看天色不早,方天林收整好猎物开始出山。他哪里会想到,走了那么多天好运,今儿个霉运上身,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人们常活动的地方,竟然猛不丁从斜刺里蹿出一头野猪,措不及防下,即便避开要害,依然被拱了一下。要不是他在军中混过,还常年担任射箭俱乐部教练,身子骨强健,就这么一下,估计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那。
方天林当机立断,甩下身上的累赘,顾不得身上的伤,“噌噌噌”就爬到手边一棵大树上。忍着大量流失鲜血的晕眩,咬牙将那头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猪用箭给放倒。
之后,方天林撕下里衣,用空间水冲洗伤口,撒了点伤药,匆匆包扎了一下,便大声呼救。伤药他只敷了浅浅一层,不敢用多,怕引人怀疑。
也算方天林没有走霉运到底,附近不远处正好就有人出没,听到他的求救声,就顺道摸了过来。看到四周草木东倒西歪,遍地是血,一头野猪倒卧其上,方天林背倚着大树,前襟一片刺目的红,来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方天林自己忍着痛,示意几人扎了个简易担架,抬着他进城医治。
至于那头野猪和那一背筐野味,方天林相信,那些人应该不会漏下。他也没时间细想,由于失血过多,中途便昏昏沉沉,但他知道这有危险,不能陷入昏睡,直到看到医馆,他实在坚持不住,这才昏了过去。好在他处理得及时,伤口虽还在淌血,到底血流小了许多,在老大夫紧急医治后,终于止住,只有零星血迹渗出。
老大夫开好药方,提着一大包药再次走进二号医舍:“东西都在这,一会记得去掌柜那交钱。”
气恼归气恼,老大夫还是很负责,将注意事项一一和沈家河细细交代。说得口干舌燥,他啜了一口茶,挑眉问道:“怎么还不走?”
沈家河也拿疑惑的目光望着方天林。
方天林不得不开口:“大夫,带我过来的那些人呢?我还没谢谢他们。”
“是啊,大夫,恩人在哪?”沈家河之前心神一直都放在方天林身上,现在听媳妇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失礼。别看媳妇眼下好端端躺在床上,要是当初没恩人的救助,此刻媳妇还不知道落到怎样的境地。
“他们呀,把你送到这里后,就回转过去帮他们落在后面的同伴,只留了个人去给你媳妇报信。”老大夫舒心许多,这个惯会折腾的病患,好歹还知道感恩,也不是一无是处。
少泽山离苍临县城不算远,方天林没等多久,便等到恩人们。
这个点上,正是人们归家的时候。庆安堂附近人倒是不多,不过一头大野猪就这么被搁在医馆边上,还是相当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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