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2 / 2)
天鹅湖这个高寒地带的淡水湖,冬天竟然不结冰,还可一眼看见十几丈深处,湖水中自由游弋的大小鱼儿,看见它们彼此嬉戏和大鱼吃小鱼的逼真场景。时间过得真慢哪!才一百年,黄沁兰天天骑着熙狐满世界跑,我和高雄还没意见呢,她反倒总是扳着脸,好像谁委屈亏待她了。这一日,我又掠到高高的苇杆上,盯着湖中的鱼儿出神,忽然,湖中幻化出一具美丽的身体,眼波比湖水更澄澈,单纯且野性的身子,如同湖底伸出来的幽兰焰火,可点燃任何高点的欲念。我揉揉眼,那身体化作粼粼波光,抬起头,碧蓝的天空中一只金翅鸟振羽飞过,却分明不是黄沁兰。我向雪山望去,一直冷峻的雪峰显出丝丝妩媚之气,光影亮丽魅惑;躺在苇草丛中,又总能看见她轻歌曼舞的身影,听到她清亮婉转的诉说。第二天,湖中情形依旧,我变得比黄沁兰还烦。
这天早上,我拦住又要出去的黄沁兰道:“换个地方住吧?”她幽幽地看了我道:“几十年了,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我以为你已经成过仙了呢。”我惊奇道:“我天天与你倾诉对话,你听不见?”“你连自言自语都没有啊,对我更视而不见。”“几十年?”“是啊!你看你的脸,一半黄一半兰的,整个就一——反正我看着就一肚子的不舒服。”看她把“阴阳人”三个字活生生咽下去,我摸摸脸讪讪道:“可能是一个地儿呆太久了。”“什么啊?是湖里那个女人烦着你了?她是谁啊?”我奇道:“你咋知道?”接着想了好久道:“她叫熊冰妮,死在这里了。那个女人好像对我打扰到她有些不满,更可恼的是,她竟然把寂寞无聊当乐趣。”“还不如让我也死在这里。”看她越来越像个怨妇,我有些不高兴:“这不正想着给你挪地儿吗?”“我们去裂谷东吧?现在没了那个人造世界的禁制,熙狐都可以过去了。而且,就连裂谷里也长出了真正的的草木,可茂盛了。”我忽然想起了西门燕如和两个生死未卜的儿子,头痛欲裂:“算了,我们哪儿都不去了,我现在只想静一会儿。”我变得像熊冰妮一样,不能想事儿,一想就头痛烦乱,不想事儿时,活着又和死了无异。
黄沁兰生气道:“那你别提啊?我现在还不如高雄呢,它你还时不时地摸摸,我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了。本来嘛,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与爱人一起等死,感觉非常美好,可这生命太漫长了,等死就显得异常残酷,你说呢?”我道:“你啥时候有了那么多弯弯绕?”“我陪你一百年了,怎么到最后连说话都能烦着你,那你说喜欢什么,喜欢男人我也变不回去了,这就给你找一个去?要不这样,我们一起自杀吧?”我无语,忽然动了心思道:“不如我们成仙吧?”黄沁兰眼里终于没有了幽怨和无所谓,脸上泛着红道:“成仙?一起?”我又犹豫起来,要说这个吵吵闹闹的世界,我真不想理会什么事,但说到羽化登仙,又舍不得红尘俗世。黄沁兰又道:“成仙吧,让我感觉没白跟你这么久。怎么个成法?”看着这个灵气渐去、日渐世俗的绝色女子,我想,若不抓紧,只怕日后再与她一起羽化就难了。
我轻轻抱住她:“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想你可以吗?”“如果你能很纯粹地想,而不是去想我这呀那呀的事儿就可以。”“那我就想你。”黄沁兰流出一滴眼泪:“我是你的。想你才会是最本我的,比天空的碧蓝、比天地的寥廓、比天理的昭彰更纯粹。”那滴泪就像一只眼睛,滴落冰面,也不化去,也不凝结,独自行走,不知去了哪里。黄沁兰紧紧抱着我,那份专注和坚定令我感动,难道一心的爱恋与牺牲也可以得道吗?看她霎时间融进我的身体,一滴泪珠落下,但我已无感知,在旋转升腾中,灵魂向上激射,迎着绿光而去,五官身体却似化作一团清气,弥散在湖面与天空。
当然,这些都只是当时我自己的感觉,又数百年后,当我道法精深,可以趋物、御灵、化身时,偶遇熊冰妮,她告诉我那日黄沁兰入我身心,瞬间通体绿光,激射而出,立时无形,她自己在湖底呢喃祝福,随后也化作霞光,往极泉陪父亲去了。可那些还在天鹅湖的人却不这样认为,特别是高雄与熙狐,命运从此逆转,劳一生之心力,自有不同的亲历与解释:那日,黄沁兰投身常建仁怀中,立时竟融了进去,她百年来第一次喜极落泪,熙狐心有感触,赶去舔食泪珠,瞬间化为人形,娇柔艳丽,美轮美奂;其时,常建仁也是心意坚决,挥泪别尘,不久,绿芒大盛,如闪电而去,高雄昂首相送,一道绿光透过泪珠照进它眼中,从此变身一高大英俊的男子。
但变身为人并不是他们好运的开始,就在他们相拥相偎、喜极而泣之时,一个拳头大的粉色肉球从天而降,落冰原上,又弹了起来,二人追出好远才赶上,高雄仰头看着天上的一片红霞沉思,熙狐则将它拿在手里道:“会不会是主人身上掉下来的?”“肯定是。要么是主人未能得道升仙,此是他二人心死身灭后留在尘世间唯一的念想凝结而成;要么是主人修成正果,此是他们褪去肉身后留下的‘俗秽’之球,集合所有的恶、俗、臭。无论如何,带在身上大是不妙。”熙狐道:“怎么不妙了?是念想我们尽量帮助实现,是俗秽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不就行了。”高雄担忧道:“念想是他魂魄不散的诸多心灵的缠绕,俗秽埋在哪里哪里的灵秀之物就要遭殃。怎么帮?”“可是我闻它不臭,莫非主人遭遇不测了?”“我看不像,丰神公子早已是得道之人,黄沁兰也是一身的仙灵之气,再看他们去之迅疾,应该是成仙了。”熙狐道:“那我们埋了它吧,埋哪儿呢?”“确实也没其他好办法,就埋雪山吧。”熙狐忽然叫出声来:“呀!它是活的!它动了一下!”高雄过来看看,劝道:“埋了吧,对消解它的恶俗之气会有帮助,而且丰神公子与这雪山缘分非浅。”熙狐叹了口气道:“唉,不知道我会不会生孩子啊。”“之前不会,现在当然会了,我们都是人,一会就该知道光阴苦短了。”熙狐柔媚地一笑,投入高雄怀中。
(2)俗秽
一天,熙狐美美地伸个懒腰,片刻,忽又问:“你把它埋哪儿了?”高雄笑道:“这刚成人没几天,你咋就像个老婆子了?都问过几百遍了。”“我不是那意思。它会动的,你说我们埋个活物,而且是主人留下来的,也太残忍些了。”“你想,人的俗气有多重啊?裂谷里天机处的人都一千岁了还是不能脱俗成仙,一旦成仙了,那些个‘俗秽’还不臭个几百上千年的?谁能受得了?”“不是受不受得了的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应该。”“那是主人留下的俗秽,还不如他扔掉的一件脏衣服,他扔掉了,我们不拣还不应该了?”“问题是我们已经拣了,再说那也不是脏衣服,是个活物。”高雄无语地倒在草堆里,熙狐凑近了道:“好老公,我想去找它回来,否则心里总惴惴不安的。”
雪山脚下竟多了一条小溪,伴随着轻微的酒糟味儿。沿着溪流向上,腐臭气越来越浓,熙狐捂着鼻子道:“还说找个好地儿,看你做的好事!”高雄沉吟片刻道:“应该是俗秽发出的,它正在醒过来。”“醒过来?那还不快找?别让他冻死了。”高雄犹豫着加快了脚步。雪化得越来越快,忽然,熙狐指着高处一肉色小球道:“那不是吗?你咋没埋它,放那里就了事一桩?”高雄委屈道:“我埋啦,还埋的很深。”“你诓我!”熙狐说着飞身跃起,拿了肉球正要下来,却一个虚晃跌了出去,高雄忙掠过接了她,抱到平地,憋着气儿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熙狐捏着鼻子,笑着掂掂肉球道:“当真是臭不可闻。”
原来那雪水竟是因为肉球的腐臭之气而融化,委实臭力惊人,高雄发愁道:“放哪里?总不能剁成肉酱再埋啊?”熙狐轻叱一声,旋即扭头道:“真臭,还熏眼睛呢。”“那还不赶快扔了?拿手里干嘛?”“你快去冰原上挖个坑,挖深点,等埋过了再拿水灌进去,冻住它。”做好这一切,二人都气喘吁吁,高雄是是心疼媳妇,又忙又累,熙狐是憋气憋累的,都被这腐臭之气弄的浑身燥热,疲惫不堪。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远处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高雄起来看时,大吃一惊,只见冻住肉球的冰原,不时有水泡冒出,越来越多,最后竟又汇成一条溪流,臭味四处飘散,心里暗自叫苦:这以后可怎么办啊!熙狐早就闻到了臭味,只是没啃气,她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半响道:“把它挂树上试试?”高雄高兴道:“还是媳妇聪明。”说完便往远处跃去,熙狐道:“别太远了,免得被什么鸟叼走。”高雄笑道:“只怕那鸟还没到跟前就要被熏得折翅了。”“让你放近点就近点,那么多话干嘛。”
一会高雄回来道:“这里多北风,我把它挂湖西南方一百里外山坡的一棵大树上了。”熙狐道:“它虽然臭得紧,但摸着可舒服了,比黄沁兰的皮肤还滑嫩莹柔,感觉有轻微的跳动,会不会是她生的怪胎啊?”“快不要如此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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