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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叔向来寡言少语,最后只说了一句:“大郎尽管拿去耍玩,不够了再与我说,我依稀还记得有几处地方长着这玩意。”
就为着宴敛不经意间的一句“可惜无有好木料……”,他三叔就不知道跑哪个疙瘩里去给他寻了。这般作为,不管是因着什么由头,总之是在宴敛心里是狠狠的刷了一把好感。
如今打磨好的佛珠是送给老爷子的,寻了合适的木盒装进去。一旁的书架上已经放了一堆同样制式的木盒。给阿奶的万年嵩祝簪,二婶吴氏的箜篌簪,大妹宴玫的梅英采胜簪,都是时兴的样式,宴敛一点一点用檀木雕出来的。至于宴家其他的几个男人,那就简单了。一人一个檀木木牌,刻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却是正好够了。
这方刚刚将屋子里的木屑打扫干净,那边宴攸却是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大兄可知道,我方才却是看了一出好戏……”
这事还得从这里说起。
也不知是心里愧疚还是为何,想到记忆中宴北重一家可怜兮兮的模样,即便当时还不是他在。宴敛心里到底是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心里磨了几天,也不管将来如何,宴敛终是自己写了一份保书出来。谈不得什么心软,大概也就是一种自我安慰而已。今天一大早便是托着宴攸送过去。
宴北重一家的房子尚未建好,如今依旧住在刘二的祖宅里。
本以为断了亲,没有了宴家人的磋磨,望着眼前初具模型的大院子,再想着如今那迎客来里源源不断的进账,一家子满以为总算是能安安稳稳的过活了。
却没到刚刚摆脱了虎口,如今又有饿狼盯上了他们。
这匹饿狼不是别人,却是李氏的母家。
要说这李氏,却也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她家曾是松溪县顶顶有名的耕读世家。曾有过一门父子两举人的美名,家中也曾出过正五品的同知。如今县城南边的坊市里还立着他家的四柱一间两楼的功名牌坊。可算是轰动一时,当年谁不尊一声松溪李家。
甭管前人如何生猛,若是没有得力的后人继承延续,当年再怎么风光的家族,到最后也得落寞收场,松溪李家便是如此。
李家到了李氏这一代,当家的是李氏的父亲李为,却是个榆木脑袋,又不事生产。穷尽诗书几十年,最后连个秀才也没捞到,却将家财挥霍了个七七八八。若仅是这样,别人也就顶多惋惜一二。
可这位李大老爷,却偏偏是个拎不清的。堪称是宠妾灭妻的典范。嫡妻尚未进门,小妾就生了庶长子。因着嫡妻诞下的是个女婴,并伤了根基,无法再有孕,便要贬妻为妾,抬妾为妻。最后竟害得嫡妻陈氏碰柱而死。
到底是恶有恶报,老天爷也不知开没开眼?陈氏还没来得及安葬,这位李大老爷便一命呜呼了。临死也得给世上再留下一个大大的笑柄。竟是太过兴奋,当天夜里死在了小妾的肚皮上……呵,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李为一死,李家也就剩下了新出炉的正妻何氏,嫡子李毅,外加方出生却变成了庶女的李氏。
李为死了,何氏哪还有什么忌惮。平日里便是将李氏当牛马一样使唤,住的柴房,吃的猪食。她不说,李家也无人上门。谁知道呢?就这样,李氏残喘着活到十三四岁。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最后被因落榜醉酒,寻图发泄怒火的李毅径直打断了左腿。
李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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