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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了,何况窦临川不是石头。他是肉`体凡胎,他也会痛。

季涧崩溃哭着一遍遍地求他,求他原谅,求他复合,他说自己只是一时昏头被鬼迷了心窍,以后不会决不会再犯。

可他如果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羞耻心,但凡多考虑一下他们的感情,是真的悔过,不是应该早就止步在出轨的红线外吗?

窦临川只觉得累,身心俱疲的累,他不想再继续这段令他怠倦反胃的爱情长跑。

从餐厅出来,他驱车去两个人的家,没有再去看这个曾经由他们一起打造出的爱巢,叫人来把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收拾清楚,然后全都扔了个一干二净,如同抛下这段十年的感情。他不想再和过去有牵扯,更何况,他有洁癖,察觉季涧出轨却引而不发的那段时间,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

他行事一贯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提出分手后,他立刻拉黑了季涧的所有联系方式,顺便知会了父母和亲近的朋友他已经与季涧分开,免得再横生枝节,更不想再给季涧什么还有余地的错觉。窦临川搬到了大学毕业时家中给他置办的别墅中,空荡却好歹能让他喘得过气。

他关上手机,在新居里足不出户了三天。不常走动,三餐不按时,天蒙蒙亮才睡,黄昏时又起。他只是睁着眼看卧室露台外的朝夕起落。

窦母找到这里时,开门一见他胡子拉碴的萎靡模样,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为了一个爱在外面偷情的人伤心成这个样子。还关机玩消失,把我和你爸担心坏了,”窦母年近五十仍是风韵犹存,一双凤目里盈满泪水,边恨铁不成钢地责骂,边推他去洗手间帮他收拾洗漱,“你还是我儿子吗你!”

窦临川长出一口气,伸出手抱住自己的母亲,像幼时一样将自己埋入母亲柔软温暖的怀里。挺直的背脊也才终于折下来。

他撑得太辛苦了。

“……妈。”

窦母放下剃须刀,听见一向要强的儿子在自己怀中这样叫她,声音嘶哑,像是心力交瘁。在感觉到肩上的衣物渐渐被洇湿后,她的眼泪忍不住唰啦就下来了,心中酸楚难当,又痛恨那个辜负自己儿子的人。她很想要怒其不争地打窦临川几下,可实在不忍,只好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在儿子背上拍了拍。

“天底下样貌好性格好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要男的还是女的,妈替你去找。”

窦临川知道自己母亲一开始无法接受他喜欢上男人,所以才对季涧看不上眼,如今为了安慰他,都已经替他把择偶性别都宽泛到男女两边去了。他的母亲疼他疼得一向色厉内荏。

“没事,妈,别担心,我缓几天就好。”

窦母到底还是不放心,怕他又糟践自己,雇了一些佣人来照顾他的起居。一旦有人向她汇报窦临川没吃饭或起得晚,她就亲自杀上门来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

几天后窦临川打理好了心情,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就是数不清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一小部分是来自于好友们的。剩下的全部来源于一个陌生号码,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窦临川连短信都没看,毫不犹豫地拉黑。

下一秒陈望的电话打进来了。

“出来喝一杯吧。”他说了一个他们兄弟几人常去的私人酒吧。

窦临川正想拒绝,那边一声冷笑,“你不来试试。”

“……”

到了酒吧,看见除了几个兄弟以外,陈望旁边还有一张生面孔,看上去很年轻。

窦临川疑惑地对上陈望的视线,陈望却笑眯眯一副无可奉告的神情。

那年轻人脸色有些发白,形貌冶艳昳丽,抿着嘴十分紧张的样子。他站起身,抬头看窦临川一眼,马上又别开眼神,长长的眼睫轻颤几下,“我是丁翎,初次见面。”

声音很清澈。

“你好,我是窦临川。”

窦临川礼貌性地向他伸出手,对方掌心柔腻冰凉,略略同他一握就赶紧撤开,像在避什么洪水猛兽,脸颊却悄悄染上一丝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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