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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靠千娇百媚的女性撑起一片天,可对女性又格外刻薄——男星出头难,可是一旦出头,就好过许多。女星们却永远地挣扎在求美的地狱里,人们愿见娇颜,不肯见白头。

女明星们为艳压群芳,不得不圌厚布浓妆,还要加上后期描摹,更要打针、吃药、照激光,朝脸上埋各种线,打钉动骨,开刀拆筋,把自己折腾得鼻青脸肿,宛如一次次地打回娘胎重练。可是再美的脸蛋,上了镜头,就变了形,灯光一照,所有细微的不完美都原形毕露。台下看去再怎样倾国倾城,镜头里硬照出来,不过如此而已。

这是个不见血的白骨场,吸着浮华人的血,旧的去了,新的还会再来。

秦浓在这样的脂粉硝烟里雄踞一方,别人并不会知道她本真是有多美,也不会知道她为了维护这一点胜过别人的美,是怎样苛待自己。

别人只会随便看着她的照片,看她的电视电影,看腻了还觉得自己也不比秦浓差到哪去。

这原本是个残酷的圈子,大多数人活得可悲,秦浓也并不例外。

姜睿昀没有心情怜悯她,谁不会老?秦浓显然也不需要他的怜悯。

“你想上张惠通的戏,你问过我没有。”

秦浓把绵纸放在卸妆油的喷嘴下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眼睛还不肯放松地盯着自己的腰。

“我正在问你。”姜睿昀平静地答她。

秦浓转过脸来,向他嫣然一笑,“你是比李今合适,可那是安龙的戏。”

她的假睫毛被除掉了,眼影也擦了一半,这样的残妆,放在别的女人脸上,大概会显得仓皇而破败,而她实在美艳,顶着这样的脸,依然销圌魂蚀骨地美。

秦浓拿过浸满油液的卸妆棉,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卸妆,“睿昀,李今是我的男朋友,我真的好为难——你们俩,我让谁上都不好。”

只有美极了的妖妇,才有胆量这样在男人面前卸妆,也只有美极了的妖妇,才敢在男人面前表现出这样绿茶的为难。

姜睿昀有时真佩服她的坦荡。

“你清楚李今是什么人,他刚上过臧援朝的电影,再接张惠通的戏,那他真的要红透了。”

姜睿昀漫不经心地说。

秦浓扑哧一笑,“可我更怕你接了这部戏,心就不在我这儿了。”

“我的心什么时候在你这里过。”

——话说得真无情。秦浓妩媚地横了他一眼,她偏偏就喜欢他这个日天日地的脾气。

和那个人真的很像。

姜睿昀皱皱眉头,“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要是我不肯给呢?”

“那我就自己去试镜,也许张惠通会和臧援朝一样,觉得李今好。”

他在反说正话,他也知道她一定会容忍他。

秦浓背过身去,仔细地卸妆,擦去了脂粉,她又恢复了清纯无辜的脸蛋。她伸开手,把一大堆喷香而肮脏的化妆棉胡乱地扫到地上,又反复照镜子。

“我怕你拍了这部戏,跟安龙的人越走越近,那我图什么。”

姜睿昀只是简短地答她,“我想拍。”

秦浓不说话,从坤包里倒出一盒十二钗,纤巧的女烟在她朱圌唇上慢慢勾出青烟。

姜睿昀从镜子里看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拍。”

——哪怕说一句这是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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