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两件事情现在看来非常可笑(1 / 1)
第一件是,那一年,在我们县里社会上兴起一种不好的风气,尤其是在二所这样的地方。其现象是运往县里的商品经常缺失,追问其驾驶员,回答说装车的时候就这样。如一箱或一筐商品少了一些或剩了半箱(筐)。一箱糖块是这样,一车蔬菜是这样,一箱火柴甚至一箱啤酒也是这样。文革后期比较乱,责任不清,这样一级一级的追查,经过了很长时间,上边慢慢的终于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找出了点儿原因。
比如在二所,交通局的货车驾驶员家属都在那儿住,全县各个单位的物资包括百货公司的商品都由他们运输。那年月,货车驾驶员可是个宝贝,全县就有数的十几个,其家属在“备战”时都被非常照顾地安排到二所居住,驾驶员们过往二所时都回家看看,经常开着满载货物的货车在家门口停下。而驾驶员不在,就回家和亲友相会去了,常常天黑的时候是这样。开始时人们从车上拿盒火柴、抽一把菜,慢慢逐渐的拿些贵重东西,后来几乎哄抢车上的东西。连油罐车停车时也往外抽油,甚至家家拿个脸盆、桶排队等着接油,真是太猖獗了,这是明目张胆地偷啊!
一次我和我爸爸的同事一起乘货车,是我在明德学校的小学同学王家坠的姐夫(他姐姐虽黑,但长的也不难看)叫于德河,说是乘车实际上是人和满载货物的货车在一起,拉了一车成箱的啤酒,我俩只能躺在啤酒箱上,他倒不闲着,拿起啤酒一瓶一瓶的喝,然后把瓶子扔到道边的茅草里,连着喝了五六瓶,汽车到目的地时这个于德河醉的连车下不去了,差点儿闹出了笑话。还有一次我在家里,天比较晚了,约晚间十点左右,也是这个于德河(他才三十岁左右)来找我爸爸,当着我的面说:“老黄哥,刚才从汤旺河坐李光有(家在二所住交通局的一个驾驶员,和道班工人熟悉,二十来岁)的车回来,上边拉的是面碱(那时的面碱是用来做馒头的,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小苏打,是呈固体状十公斤左右一坨一坨运输的),我往车下推了十几坨,在十八公里处的路边草丛里”。他的意思是和我爸爸一起捡回来分掉,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此事几乎明目张胆的发生,我爸爸还是道班的班长。还有一次我从二所坐货车到稻田,坐在一堆拉了一车糖果的纸箱子上,用手一摸我坐的箱子竟然几乎空了,糖果被大家分得差不多了。车上还有其他乘顺风车的人,这坐车的人都有份儿,大家也不分彼此,看来是**社会了,下车时我也顺手掏了几把放在了书包里。在当时社会风气太坏了,这是文革的后果,开始人人都革命,都大公无私,过了几年制度就渐渐没了,无人管理了。于是便大家都自私,都开始过**的生活了,这就像六十年代人们吃大食堂一样,所以不仅仅是在二所,而是人人都如此。
大概到处都有这种情况发生,这种情况上边的领导也忍无可忍,勒令所有的驾驶员和涉足此事的人都写出交代来,二所由于司机的住家大多都在二所,二所倒成了个重灾区,人人要写出交代材料。记得我爸爸也写了一张纸,上面写到:拿大蒜二斤、柴油一瓶、蜡烛两包,如此之类等等,都是小来小去的东西,慢慢地,这类事算是平息了。
还有一件事情现在看来非常可笑,那么巧,那年冬天一辆货车停在了二所我家大院门口,在二所的公路边有一条进二所的大道,可以停在各家各户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姑娘,我在家门口玩,过去一看,竟是我的稻田同学张桂媛,可能是坐蹭车路过二所,驾驶员要回家看看。她也下车来轻松轻松,她比我大两岁,在班级里她能歌善舞,非常活跃。经常与我后来的爱人郝淑珍表演节目,我也吹口琴给伴奏,我们不在一桌而在相邻桌。她看见了我也只是笑了笑,而我见了她显得很腼腆,很是脸红,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说。若是现在,至少说句:“来做什么呢,到家里喝点儿水暖和暖和”等话,当时怎么这样封建呢,大家虽是同学也是不易交往,男女同学就是这样隔阂。想想真是后悔,回头看看,这一生到现在仅有的一次这么巧,我们四十多年未见了,前年她还与孩子定居在大连,和我爱人的关系倒是不错,一起跳舞演出节目,亲密无比,她还从大连来个电话,和我爱人聊个没完,我也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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