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年冬天翻山越岭遇上了狼(1 / 1)
一九七二年的四月份,我刚参作,才十六岁。那天,我正常上班时我爸爸来县里办事,到我和我姨奶家来说有一件事很难办。我三姨要走了,去哪里呢,我三姨夫他家在北安,家里兄弟们多,他是老大,那时刚有我的表弟叫晓东(这是小名,长以后大名叫崔晓东),在县里只是暂时工作之地,成家立业了,该回我三姨夫的北安家了。北安有关系能调回去,那时在县里的北安司机能调回去的也很少,他一家能回北安了也值得庆贺。但我三姨毕竟工作过,在北安要有户口和工作关系的话可能也好找个工作呢。但是我三姨的户口和工作关系都在我们县保兴公社的前进农场,距离我县以东八十多里路,怎么办呢?我爸爸给我说在保兴公社倒有个关系,他已办好了各种手续,现在只需去人取来便可。县里与保兴中间的交通十分落后,没有定期的班车,那时可能连不定期的也没有。我爸爸苦思冥想,只有让我去办,怎么去就看我的了。于是如此交代具体找谁,写了张纸条,信背面写上“烦交:某某某”,给了我纸条后,就回去了。以后看,我爸爸交代我办事总是放心,事情说的简单又明瞭,但确实又不大好办,以后这方面的事也有。我就想了,首先,要有个方便车去保兴的,还要能返回来的,恰巧最近有去保兴公社的货车,于是我向粮油厂的领导请了两天的假,第二天上了货车就去了保兴。请假也好请,只是有人替班就行,我同学多,就找了憨厚的同学李自田替我上班。一路上,我坐在货车上边,也冷一些,大概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保兴公社,顺利找到我爸爸的人,他拿出户口工作证明给了我。
下面就要考虑怎么返回县里了,不巧的是来时的车返回县里要三天后,我着了急,工作上不好办,与李自田同学关系再好他也不能连轴转加班干活吧,他还在粮店上班呢,急的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了想实在不行我就走回去,于是就对那个人讲了,他倒也同意,但是说这冰天雪地的,也太远了,不过要直接抄小路走的话也要七十多里路,他指了指我们县的方向,说,就对着这个方向走,就到了。说的倒轻巧,实际上一走才知道,路有多难,中间要翻山越岭,大雪封山,有时还没路,我也不知道这些,想就走吧,反正就七十里路。于是就紧紧腰带,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个人踏上了归途。东北的四月是初春了,但仍是西北风非常凛冽,白雪茫茫,一片大雪覆盖的白山黑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望无际的野外走着。开始尚可,但两个小时后便遇到了大山,翻过一座又一座,最可恨的是走的路由宽到窄,渐渐只有人的足迹了,因为白雪覆盖了一切,先是大车印,然后是爬犁印,最后只剩了人的脚印了,而且越走越荒芜,越走树林是越来越密,并且坡度也是越来越大。眼看到了黄昏,真是有点儿人困马乏的感觉,天暗了下来,冬天是又饥又乏,但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忽然前边发现了一只动物,我一高兴,有狗!有狗就有人,就有人家了,它看了我一眼,目光无情,倒有些冷峻,它不走了,站着不动,我也拿个树枝站着不动,是狗是狼?我想起一个故事,是古代的人如何判断这类动物的,有一个笑话,一文人讽刺大官,一大官问它是狗是狼,文人回答:尾巴上竖(尚书)是狗,尾巴下垂是狼(侍郎),他恶狠狠的影射了一下尚书和侍郎这类大官,这个动物的尾巴下垂,一定是狼。实际我走上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哪里有狗,我有些害怕。但一想,在二所时就遇到过黑熊,连黑瞎子(黑熊)我都不怕,还怕条狼,对视了一小会儿,它倒先走了,走了以后我有些害怕,这里人烟稀少,还在荒郊野外,肯定是狼。要有两条狼就坏了,它俩一商量,还对付不了我?一条狼可能感到势单力薄,我的个头还高,它惹不起还是躲的起。于是又想起了一个关于狼的故事,说:有两条狼,跟随着一人在外面走着,走啊走,到一堆草垛前,这个人孤零零的还拿着把刀,后来因害怕就背靠草垛与狼对峙,只见一条狼渐渐的眯着眼看他,而另一条狼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有几人来了这条狼才痒痒离去,那个人后来才发现他所背靠的那个草垛已经快掏空了。一想是那条狼干的事,这狼是够狡猾的,良心是大大地坏了,想着故事,暗暗的感到自己很庆幸。继续走吧,渐渐的人的足迹越来越少,最后人的足迹在几颗伐倒的树边消失了。我仔细一想,明白了,人的足迹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这是伐树的人走的路,唉!竟然走错路了,走到砍伐木材的小路上了,是误入歧途了。这时天慢慢黑下来了,我却走到树林里了,最好的方法还是顺原路回去,顺着来的足迹又往回走,终于走回了有车印的大路,才算找回了正确方向,这样来回折腾了有两个多小时,多走了二十里路。走着走着,前方有一丝亮光,到了离县里有十多里路的红旗林场了,此时又饥又渴,在林场小店买了几个冻梨,又边走边啃,终于在晚间九点多到了家,守在宿舍里等着我的同学们看到我时,戴的黑狗皮帽子的毛上挂满了白霜,鼻子和嘴冒出的热气把眉毛眼睫毛也几乎冻上了,我感到两条腿也疲倦的很,在炕上脱下棉裤时,两条裤腿也几乎湿透了,我的同学心疼的连忙煮了鸡蛋水,喝完后才缓了一口气,这次为三姨办户口之事来回一天竟然走了七十多里路,加上走错的二十多里,应该有九十里路,从上午八点多到晚上九点半,中间没休息,包括翻了两座山,这对我真是个考验和锻炼。细一想这次冒险总结了几点儿教训:一是太过于自信,太狂妄,总觉的自己的力量大,有些不自量力,差点儿迷了路,二是在处于绝境时,要冷静,要思考,选出最佳对策,三是办事一定要认真,不能马马虎虎,迷路的事要事先预防就不会出现了。
第九章来了下乡知青又有了新职工
一九七二年三月十五日,县粮食系统又进来一批新人,这些人来自县里的值班分队。原来县里没有文工团,在七十年代,由于上级领导经常到县里来,不免要表演些文艺节目之类的,于是县里就从全县挑选了有文艺特长的能歌善舞而且长相英俊漂亮的知识青年组成了这支“值班分队”。因为在反修前沿,需要一只全副武装的小分队常年驻守,以满足“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要求,那时有八十人由各地的和本县回乡的知识青年组成。县里就借着我们这批学生分配工作的便利,顺便把首批加入值班分队的知识青年分配了工作,他们都是表现好的。这些人占了先,后来的知青分配工作是在四年后,其中这次分到粮食系统的约有十五六人,大多是上海知青,少数是齐齐哈尔知青和本地知青,这些人一般比我们大三到七岁,他们到了粮店、粮库、粮食科等大多做办公室工作。
这些人真是多才多艺,有很多特长,他们几乎与我们同时到了粮食系统工作,但做为我们的老大哥老大姐他们自觉得与我们不一样,的确不一样,在文化水平及各方面都不一样。其中有位叫孙洪更的,他是我们的老大哥,开始时是粮食科的干事,他大我六岁,特长是各方面的,唱歌、跳舞、各种乐器、摄影、书法、体育、画画、组织才能什么都行。实际上,这些都是我的喜好,也是将来的爱好。以后我逐渐显露出来的本领使我们俩成为亲密的好朋友,他也是我这一生的启蒙者。人人都有经历,如果在开始的经历遇上一个好的启蒙者将是你一生不悔幸福,但这并不人人都能有的幸运,我算是很幸运的,他的爱人叫金小琴,也是会唱歌跳舞,而且这个人非常的稳重,长的还很漂亮,最后她嫁给了孙宏更。孙宏更和另一位值班分队的上海知识青年叫历定国的他俩二胡拉的好,都能独奏《红旗渠水绕太行》、《赛马》等二胡独奏曲儿,那优美的音乐,快速清脆有力的曲调,深深吸引了我。那时我对音乐很喜爱,开始听时被他们的演奏陶醉了,于是就发誓一定学会它,从那时开始碰到二胡就爱不释手,以后的两年中,几乎天天早晨有空就拉二胡,接着又学了小提琴,笛子、月琴、唢呐、乐谱知识等,天天早晨练乐器几乎四点起*。就是在今天,四十年前的那把二胡虽破烂不堪,仍在我这,仍然偶尔拉一拉,成为了一生的爱好。和宏庚大哥的交往,最亲密的是参作前五年,后来他设法调到了金坛、上海市,我专程去了金.坛县看望他,那时他在金坛还是文化馆的一位领导,就要退二线了,还正在准备调往上海,十年后我去上海时又一次去看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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