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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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恩利落否定:“不可能。要不是提前商量好,两伙人怎么会同时同地出现?枪手怎么会知道你们在汇福大楼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枪击一定是爆破失败后的备用方案,至于两次袭击目标不尽相同……也许黎成岳的组织里有人起了二心。”

“会不会是凌霜?”叶轻舟猜测,“黎成岳杀了她的弟弟,所以这俩人生了嫌隙?”

叶予恩反问:“凌霜恨黎成岳的话,她保护你干啥?”

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难道开枪的是简锋?”宋美辰插播了一条高见,但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了,“不对啊,那一枪打偏是偶然,而且简锋又不知道小舟穿了防弹衣。”

叶予恩被她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来:“小舟,卓豪说简锋跟你们通过电话,他都说了什么?”

叶轻舟把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对面的人听着一样的话却听出了不同的重点,叶予恩关注的点在老何,冉媛却吃惊地听到了夏澄的名字。

“小宝,怎么夏澄也给扯进来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叶轻舟这才知道原来冉媛也认识夏澄这个人,黎溯先是拍了拍叶轻舟的手,解释清楚他当年曾把夏澄带回过家里,才又转去回答冉媛:“她还活着,但已经不在唐宫,不知道组织把她关在了哪里。听简锋说她……精神失常了。”

黎溯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叶轻舟大度地回握住黎溯的手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一定能把她救出来的。”

冉媛点头称是,又有些心虚地找补:“小舟啊,你千万别误会,二姨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我只是好歹见过那个女孩,不忍心她遭罪,二姨没别的意思!”

叶轻舟嘿嘿几句安了她的心,又拐回了正题:“话说,夏澄不在唐宫,那能在哪里?破晓里面除了‘杀夫联盟’的人,还有很多普通的单亲妈妈和孩子,在那里藏人风险太大,难道是东职?”

郑潇不认可:“咱们之前讨论过,东职和屠刀一样是个边缘化角色,不为别的,就为那些二流子学生能力见识都有限,真论扛事连屠刀也不如,做做炮灰就是顶天了,关押人质这么重要的事情黎成岳应该不会交给东职。”

“难道,除了唐宫、破晓和东职,黎成岳还有别的窝?” 可说真的,他们几方势力已经把自己手里的线索都汇了总,谁也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处新地方,这得是藏了有多深,黎成岳是地鼠吗?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我们接着吃了。”叶予恩说着就把电磁炉的火又开大了两档,下了一盘丸子鱼豆腐台式小香肠的大杂烩进去。

“啥啥啥?”叶轻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还有什么问题’,咱刚才说的这么多问题有一个解决了吗?还吃!”

叶予恩瞪她一眼:“咋的,案子不破,你还要饿死你爹啊?”

叶轻舟看着她这位爹气定神闲地扒拉着锅里的东西,她跟他斗法也快二十年了,老狐狸的脾气她摸得门儿清,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他骗了:“老爹,你早就知道什么了是不是?”

叶予恩对着一锅大小丸子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这么一个道理——案情就像靶子,总有一件事情是红心,你再怎么到处瞎扎,都不如命中红心来得实在。你刚刚提的那些问题都没有触及这个案子的本质,把最重要的关节弄清楚,这些边边角角都会跟着迎刃而解的。”

“那你说这红心是啥?”

叶予恩提起筷子在半空中一点:“遗言。”

黎溯和叶轻舟双双呆住。

“这个案子,我们在座这些人接触得都太晚了,很多重要线索恐怕早在我们展开调查前就已经湮灭了,有机会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人只有三个——老何,冉嫣,简锋。其中,冉嫣是黎成岳的妻子,朝夕相处下来能察觉到的事情一定比别人更多,她的遗言也一定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而这个遗言我们是找不出关窍的,黎溯,应该只有你能解得开。”

冬天白昼短,四点多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两人跟叶予恩他们聊了半天,最后就得出两条有建设性的意见——解遗言,和要吃饭。叶轻舟向来啥家务也不干,这会儿就盘腿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查资料,黎溯找出之前包饺子剩下的面粉给叶轻舟做手擀面,一边忙活一边琢磨遗言的事。

“小舟,你觉得这个遗言最后会指向什么?”黎溯手上的活儿做的挺顺,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叶轻舟从一大堆网页信息里抬起头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是专门留给你的,总会有些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玄机在里边,比如她只对你说过的话,只和你一起做过的事。你想想,她当年出发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异常的举动?”

黎溯揉着面团,把能想起来的事情都捋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晚饭下肚,叶轻舟把翻查资料的成果给黎溯看,只是看来看去最靠谱的仍然还是他们之前找到过的那句话:

“一国之政,万人之命,悬于宰相,可不慎欤?”

俩人熬鹰似的瞪着这句话,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来。

黎溯已经恨不得开始拆字了,叶轻舟转头读起白话译文来。

“一个国家的政务,千万百姓的性命,系于宰相一人,难道可以不谨慎以待吗?还有一种宰相,他们没有恶名声,也没有好名声,随波逐流时进时退,窃取高位贪图利禄,滥竽充数而保全身家性命,也是不足取的……大理寺小官吏王禹偁撰写此文,希望能把它记录在待漏院的墙壁上,用以告诫执政的大臣……”

黎溯本来只是随便听一耳朵,忽然某个词好像击中了他脑中某块一闪而逝的记忆,像滑溜溜的泥鳅一样近在手边又抓握不住。

“小舟,小舟!你刚才念的什么,再念一遍,慢点念!”

女人的第六感疯狂窜动着告诉叶轻舟事情八成要有戏,她连忙清清嗓子,拉着长音从头又念了一遍:

“……他们没有恶名声,也没有好名声,随波逐流时进时退,窃取高位贪图利禄,滥竽充数而保全身家性命,也是不足取的。大理寺小官吏王禹偁撰写此文,希望能把它记录在待漏院的墙壁上,用以告诫……”

就是这里!

黎溯猛地抓住叶轻舟的手腕:“小舟!这篇文章作者说想要记录在墙壁上告诫众人,对吧?”

叶轻舟点点头:“你想到什么了?”

黎溯激动得两眼放光:“墙壁!谜底就在我家的墙壁上!”

“墙壁?”叶轻舟第一个想到的是挂在厨房外墙的冉嫣的遗像,可是活着的冉嫣哪里管得到自己死后的遗像,那再要说黎溯家墙壁上还有什么,就只剩下了……

“奖状!第二卷 第十二章《跟黎溯回家》中侧女提到过黎溯家墙上贴过很多奖状,后来被撕掉了。”

黎溯兴奋赞同:“没错!你之前见过那些奖状的,一共是十六张对吧?但其实原本是 4x3 的十二张,是在我初三下学期开学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天我妈突然说起来‘这墙上贴的都是奖学金,太单调了,不如把比赛的也放上去吧’,才又在最下面加了一行变成了十六张。”

那天只有黎溯和冉嫣在家,黎溯埋头备考没多说什么,冉嫣在他的奖状里挑挑拣拣,还进他房间特意问了一句:“这个‘优秀班干部’,一个班选几个人?”

“就一个。”

冉嫣就满意地出去了,后来那张优秀班干部的奖状被贴在了第四排最后一个位置。

“你现在还能想起来这十六张证书是怎么排列的吗?”叶轻舟问。

黎溯很有把握地拿过纸笔勾画起来:“可以的,前面三排的奖学金都是按时间顺序贴的,前两排是初一初二的期中期末成绩,一等、二等、一等、一等;二等、一等、一等、二等;第三排是初三上学期的四次月考,全部一等;第四排从左到右是校园歌手金奖、市篮球比赛亚军、科技节最佳创意团队和优秀班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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