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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走进卧室了。
贝尧是第二次坐在这张沙发上,第一次帮温夜抹药,抹好了就被撵走,没来及细看,今天时间充裕,他两颗黑黝黝的眼球像两盏探照灯,扫边整间屋子。
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五十几个平方,家具不多,黑白基调的,极具简约风。
贝尧还想进一步观察,这个时候,温夜从卧室走出来,拍给贝尧五百块钱。
贝尧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手里的五张百元大钞,再看看温夜:“你这是?”
温夜抿嘴道:“衣服钱。”
贝尧忙摆手:“不用不用。”结果摆错了,摆成了受伤的那只手,痛得他哧溜哧溜猛吸凉气,又想换完好无损的手跟温夜继续摆,又想抱着自己的伤受,小模样要多蠢有多蠢。
“叫你拿着就拿着!”温夜不耐烦地冲他吼,大有你不拿着,我一口把你吞了的气势。
贝尧弱弱地缩回手,抽出两张,把另外三张放在茶几上,嗫嚅道:“衣服没那么贵,我都穿了一年了,两百块足够了。”
温夜没再强求,淡淡地点点头:“嗯,你可以滚了。”
贝尧兀自沉静在老大真好,我衣服坏了还给我钱买新的的冥想中,募得听到逐客令,急忙叫起来:“别啊,我走了谁帮你抹药?”
温夜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就你?一条胳膊?”
贝尧昂着头:“一条胳膊怎么不行了?我左手灵活着呢。”
两人对视几分钟,贝尧拧着性子,温夜一反常态地率先败下阵来:“行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今天谢谢你了,我自己能搞定。”
温夜跟他道谢了!
贝尧受宠若惊,迭声说:“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
温夜笑骂:“别人找我报仇,我跟别人打架,关你屁事。”
贝尧眼睛都不眨,张口就来:“怎么不关我的事了,你是我老……”
温夜眉头挑起,拔高音量“嗯?”了一声。
贝尧即刻改口:“你是我学长,老师说,同学间要团结友爱。”
“……”
这理由,还能再冠冕堂皇一些吗?
温夜认识贝尧快一学期了,对他的评价和刚开始时没有太大的出入。
蠢和怂,似乎是贝尧的两大标志性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蠢和怂的本质不变,只是表现形式有了细微的转变。
蠢头蠢脑的听徐正的话跟同学借钱;被徐正在操场上耍的团团转也不自知;蹲在草丛里躲着不敢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是找石头,又是找树枝;受了小伤,折腾出来的动静就跟被人开膛破腹似的,连行凶人都被他给吓跑了。
这种人脑袋不聪明,胆小怕事,没有男子气概,扭扭捏捏的活像个小姑娘,是温夜最鄙视的那一种。
可他调皮起来,跟自己说话时眉飞色舞的那个劲儿,毫不犹豫地把树枝敲在人脑袋上,被自己吼了无数次滚,却又一次次滚走再滚回来,执拗地做自己的小尾巴一做就是几个月,又委实不是脸皮薄的小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可不就是个没皮没脸不害臊的男孩子么。
温夜望着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说着团结友爱,一口一口叫着自己学长的少年,忽然觉得他蠢得有点可爱,怂得令人发笑。从来都是让他看不起的两点,放在这身上,意外开始能入得了他的眼,没由来的想要知道他的名字:“喂,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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