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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温夜不问了,也许他真的是野种,没有爸爸。

温夜认定了这个事实,脸上的笑容逐渐少去,身边也再没有朋友。

他不需要朋友,笑话他没有爸爸的朋友,被他打跑了。没有笑他的朋友,温夜看到人家合家圆满,幸福安康的生活让他鼻子酸痛,少年毕竟是少年,怎么可能不羡慕那样的生活呢?

到最后温夜终于做到了没有朋友,他冷漠,他不笑,同样的,也没有人敢笑话他。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打游戏,安静的生活,这样也挺好。

即便是转学后,没有人知道他没有爸爸的秘密,他也安于过这样的日子。

直到看到贝尧被徐正欺负,有短暂的一瞬,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人欺负时的模样。

如果他那天在喝橘子汽水时,贝尧没有撞到他身上,没有惊慌失措地跟他道歉,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出头,隔得远远的,冷眼旁观这个怂包被人欺负,可偏就那么巧,贝尧撞上来了,他没忍住,出手帮助了他,才会有后来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寻仇的人来挑衅,贝尧帮助他,贝尧问他什么是野种,那些人为什么叫他野种。

在那个瞬间,温夜脑袋里绷得最紧的一根弦断开了。他埋藏在最深处,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裸的袒露在贝尧眼前,让他无地自容。

当时他的脑袋彻底懵了,把贝尧赶出去时,不知道是出于讨厌这个人来揭他的伤疤,还是担心他会说出去,还是怕从他脸上看到鄙夷的目光的目的,反正撵都撵了,也一个假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见过一面,温夜更加觉得不用再搭理这个人。

不论贝尧在他身边说得有多么高兴,表情再眉飞色舞,温夜全然看不见般,斜挎着单肩包,目不斜视地快速往前走。

贝尧已经跟着他横跨了半个操场,早就超过初中部的范围,快要到高中部教学楼楼下。

“你有完没完啊!”温夜募得停住,声音大的都快要把天空上飘着的白云给掀了,“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许!跟!着!我!”

温夜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字字透着狠劲儿,仿佛要把贝尧生吞活剥,用刀片剜着吃。

贝尧仰头望着温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换做深深的内疚与歉意。他从妈妈那里知道野种一词大概的含义,因而推断出温夜的家庭不完整,他那么直截了当的当面提问,等同于再别人伤害温夜后,他又补了一刀:“对不起阿夜,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贝尧诚恳地道歉,举起手里的早饭,满眼期盼地问,“你可以原谅我吗?”

冬天,手抓饼冒着热气的白雾在两人之间,袅袅上升。微弱的热气烘着手心,烘着贝尧,烘着温夜,似乎能烘暖人心。

温夜冷眼看着,听着,他不需要同情。拿起贝尧手里的早饭,使劲丢在地上:“别再来烦我。”

终究,还是没能烘暖温夜冰冷的心。

当温夜拿起早饭的时候,贝尧以为自己得到了原谅,可嘴角上翘的弧度还没有完全露出来,就被温夜下一个动作打了下去。

心情坐着云霄飞车,忽然从云端坠入地狱。

李小航兴高采烈地跟贝尧说自己过年的时候收了几千块的压岁钱,因为他是初中生了,这次他老妈没有没收,全部归他私有!

贝尧心不在焉地点头,说:“恭喜。”

“你收了多少压岁钱啊?”李小航用胳膊肘碰碰贝尧,“压岁钱上交了吗?上交了的话,跟着哥混,哥每天带你吃香喝辣!”

“不要!”贝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只认温夜一个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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