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的那些事(1 / 2)
生活里,总有些人容易被我们忽略,可当她出现的时候,又可能改变一切。
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怎么见陆风华,好像每天都在和毛毛他们待在一起。
邵志泽总喜欢把我当作他的玩具一样蹂躏,课间跟我嬉戏打闹,放学后去宿舍找我聊天抽疯。十五君说,就没见过他和谁这样亲近过。
我以为这是句好话,说我们之间的友谊很瓷实,可结果他又补了一刀说:“你没问问,他是不是喜欢你?”
就这样,一句话把我和邵志泽的关系彻底搅浑了。
后来当我努力想找陆风华的时候,发现他最近总和我们班一个叫李曼文的女生泡在一起。
关于李曼文,我只记得开学那天,她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班主任也随之出现,维持纪律。
她那天别无选择,只得坐在讲台前第一桌的位置。那是班里唯一的空位。我坐在班里最后排,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记得她是一头披肩散发,身材不错,个头和姜瑶差不多。
后来又零零碎碎听过一些有关她的事情。她是个富二代,老爸是开矿的。那时候,煤矿还是很赚钱的行业,小煤窑为此层出不穷。她的公主脾气,则是被很多人议论的话题。
她几乎没什么朋友。一个宿舍的袁梦琪和姜瑶都跟她合不来,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因而在背后互相说着坏话。
有时候,我倒觉得她和陆风华同命相连,刀子嘴豆腐心,不怎么招人待见,却又不禁让人怜悯。
在毛毛和学长彪哥对战那天,我在教室睡觉。因为莫名困乏,我说什么也不想同去助阵。
后来他们输球了,邵志泽大汗淋漓回来摇醒我,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还摸我的脑门烫不烫。我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呆呆望了他许久。
他大概也感到莫名其妙,于是转身走掉。
没过几天,年级决定举办班级篮球对抗赛,评选出前三名,奖品是一些生活用品,如毛巾牙膏等。
比赛进行了一周,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开始,一场赛制是三十分钟,分上下半场,中场十分钟休息,一般在一点二十左右结束,然后一点半照常上课。
除去比赛人员,每班都有很多人去现场观战。班里留下来学习的人都能听见篮球场传来的呐喊声,可谓一片嘈杂。
因为四个篮球场地同时在进行比赛,我想那种情况并不奇怪。
我们班派出的球员有毛毛、十五君、邵志泽、胖子刘海和我,以及其他几名替补。之前我们曾和大部分班级交过手,心里大致有个底,想象着比赛应该十拿九稳,结果没想到却遇见不小的麻烦。
前两场,我们都是艰难险胜。我的三分球手感不佳,毛毛经常因为急躁而平添失误,邵志泽又打得有点软。这样的局面,能取胜我就已经很意外了。
到半决赛中场前,邵志泽又不巧崴脚,更令我们的境况雪上加霜。
夏菡为此组织我们班的女生成立啦啦队,拼命为我们呐喊助威。
其实每个班都有自己的啦啦队,我想那并不顶什么用。不过夏菡的出现绝对鼓舞了我。
那段时间,我的三分球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毛毛说我当时都投疯了,对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其他场次的观众也都跑来见证我的神话。
后来还听说,袁梦琪莫名其妙哭了。陶雅楠问她怎么了?她说激动。又问她是因为韦宸吗?她摇头。那是毛毛?她还摇头。最后陶雅楠憋不住了,急得直跺脚,说到底因为什么啊?她这才带着哭腔说,因为我们胜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觉得袁梦琪这个人有多虚伪,无形中开始保持着距离。
我是个纯粹的人,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情感观。
可夏菡是唯一的例外。
我看见她和别的男生交流亲密的时候,内心是恼怒的。可当她向我哪怕走近那么一点点,我又会立刻喜出望外。只有在她面前,我的任何原则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因为夏菡带给我的喜悦,我随队满血冲击决赛。
虽然邵志泽不得不留在宿舍休息,这令毛毛和十五君不得不承担起更多的进攻任务,但仅凭我们三人,能否取得比赛的最终胜利,仍然是个未知数。
后来听说我们一路艰难挺进总决赛,一直不赞成我们搞这些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的小白,也赶来助威。
中场结束,我们领先四个球,似乎一切已经胜券在握。
但在这之前,我们最好回顾一件事。
十班,也就是高健柏所在的那支球队,不幸在半决赛失利,最后只拿了季军。所以总决赛的时候,他们自然成了观众。
或许我上半场打得过于投入,丝毫没在意夏菡以外的任何情况。所以下半场当高健柏出现在她身旁时,我顿时显得有些心神不安。
我开始心乱如麻,命中率直降到百分之二十以下。我们努力积累的比赛优势就这样转瞬被对手逆转了。
小白有点傻眼,抱歉的看着夏菡问,说是他出现给大家带来压力了吗?夏菡严肃的说不知道,可她内心却莫名有些不安。小白见她情绪低落,以为被他言中,就此打道回府,跟夏菡说,无论结果如何,都用班费给我们买点水。
结局出乎所有人意料,我们大比分落后,几乎可以说被狂虐。四班那些人,满肚子坏水,憋足了劲,就为报上半场我们宰他们的一箭之仇。
那天,我们灰头土脸的离场,四班除了欢呼,还不忘羞辱我们一番。我觉得他们不但球品差,人品也糟透了。可毛毛却把这场球的被逆转归咎于我,只拉着十五君他们去买水。十五君叫我一起的时候,毛毛很是不乐意。
路上遇见买水而归的夏菡,他们满心欢喜拿了水一路有说有笑回班。后来夏菡也拦住我,递给我一瓶脉动。我说不用了。她说干嘛?看我情绪失落,她安慰我说,不就一场比赛嘛,她还像哥们儿一样拍我肩膀给我加油鼓劲。我一声苦笑,接过那瓶饮料,默默潜回班里。
自那以后,我就没再跟毛毛他们为伍。
我一下子有了更多时间学习,午饭和晚饭后也不回宿舍,干脆一直泡在教室。
为此,我经常碰见同我一样孤零零的姜瑶。她那段时间因为刻苦学习已经瘦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瘦骨嶙峋。
每周,她家里都给她炖不少鸡翅根,可到了学校,很快就被陆风华和毛毛他们盯上了。即便他们平时不怎么来往,可那时候,又都是亲密无间的。
姜瑶从来不拒绝任何人,她就像个老好人。
在这一点上,她有点像我。所以,我们每天中午也能很投缘的聊上一会儿。
“你篮球玩得不错啊?”姜瑶说。
“哪有?”
“是个投手。”我惊讶的看了一眼姜瑶。我一直觉得她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她博学多才,譬如她能够准确的说出这些篮球术语。
“也不算啦。”
“谦虚!”
“没有。你倒是很棒!”我回敬说。
“哪里棒了?”她倒很喜欢较真。
但我并不是随口一说,要真罗列她的优点,我其实可以说出不少。“你学习很棒啊!喜欢读书。还有……”
“你行了!那根本不是我。”
“那……”我有些无语。
“你和他们不一样。”
“和谁?”
“你是那种有思想,有抱负的人。”说完,连她也笑了。
“何出此言?”我玩笑说。
“没有。就是觉得你挺独特的。”
“谢谢!”
“不用谢。吃苹果吗?”她拿出一个苹果要扔给我。
“谢谢。”我接了过来。
“顺便帮我洗一个吧!”她又扔给我一个。这次我没接住,苹果滚落到地上,但没有摔坏。
“没关系。那个坏的我吃。”
“没事。”
“别客气啦!”她又笑笑。
我便去了洗手间洗苹果。
我更没想到,陆风华和李曼文也那么投缘。他们几乎每天形影不离,甚至一起做习题。
有天小白在晚自习前撞见了他们,见他们十分认真的研究某道物理题,他才没有多心,不然一定当早恋典型给教育了。
不过,他们还是成功演绎了一场瞒天过海。私下,他们也有谈情说爱的嫌疑。偶尔,陆风华还抽空过来找我聊天,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早已焕然一新。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可见他和李曼文的关系不一般。
“伟哥,你会做物理那道位移与速度关系的题吗?”
“会。”
“给我讲讲,我总跟答案不一样,不知道是它错了还是我错了!”
“那肯定是它错了!”我玩笑说。
“那你不也就错了吗?”他又激动的大笑。
“那我还讲吗?”
“讲!伟哥,我错了!”
之后我才知道,是李曼文问他,而他又不会,这才来问我。随后他就回去把我的话一字不漏讲给李曼文听。
但其实李曼文知道那是我的杰作。
没过多久,我在一次物理测验上得了最高分,物理老师这才认可了我这个课代表,在课上洋洋得意的说我这个课代表还不错嘛!
自那之后,小白也从心底把我和毛毛他们区别开来。这或许令我和毛毛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一步拉大,他们周末聚会也再没叫过我。
这天直到临上晚自习,毛毛他们才打球回来,各个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十五君走在最后,深埋下头,脚步发飘,几乎是踩着铃声进门。
门边坐着一位女生,正在认真做化学习题,突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抬头一看是十五君,让他把门带上。他便随手轻轻一关,以为门关上了,可结果门只动了一小下又回来了。而他毫不知情,继续朝前走。那女生不知怎么了,满嘴*味说:“十五君,你肾虚啊!”
这话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十五君从来没有过的低头认怂,默默把门重新关好,走回座位。
我正看十五君入神,想他今天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然后恍惚间听见一个脚步声朝我走来,越来越近,我猛一抬头,发现是李曼文。
她因为要向我问物理题而换座位过来。
不出十分钟,我把她那三道物理题给解答了,她为此不断夸赞我。
本来我们平时很少说话,坐在一起有点尴尬,而且陆风华在前面好像一直焦虑的不时回头观望我们,我便始终沉默寡言,希望她尽早回去。
不想,她竟然滔滔不绝和我聊起来。
“哎,你打球怎么那么厉害啊?”
“我?没有吧!那是毛毛。”
“你投三分特别准啊!”
“还好。瞎扔的。”我淡淡说,不知道她为何掩嘴大笑。
“瞎扔都能那么厉害,干脆你收我为徒吧!”
“啊?”我心想,她好贫。
“啊什么,嫌我笨啊?”
“没有……”
“那就明天,我和袁梦琪一起去。”
“你和她?”
“噢。明天袁梦琪叫毛毛教她打球,你也去吧!”
我大概有几周没和毛毛说话了,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这个问题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勉强应了一声,低头写数学作业。
可她仍然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继续跟我说这说那,而我只是随便应和一两声,她才终于发现我并不想聊,说你在写作业啊?我“嗯”一声点头。她终于起身离开。
晚自习后,陆风华突然来找我结伴回宿舍。而每天,他都一直腻在李曼文身边,所以我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走到教室门口,又和方妍姗她们撞在一起。她依旧盯着我咧嘴大笑。
而这次,陆风华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说你看我干嘛?方妍姗一脸茫然,从她看我的惊讶眼神里,我想我们应该是心有灵犀,都觉得他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为避开蜂拥的人群,我和陆风华从教学楼侧门出来,又去了我们第一次认定对方为朋友的操场旁。
“伟哥,明天踢球吧,我带足球了。”
“好啊。”
“伟哥。”
“啊?”
陆风华突然低头玩起自己的体恤衫衣角,我看着他,等他开口,觉得他那个样子好不舒服。结果,他却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有心事,但如果他想说,一定会主动说的,所以我抬头望向美丽的夜空,默默数着头顶的星星。
“伟哥,刚才她和你说什么了?”
“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我装是吧?”
“不是。你说李曼文啊?”
“还装!”
“没有啊。哎,你想知道啊?那我先问你个问题。”
“啥?”
“你是不是……啊……”我朝他挤眉弄眼,希望他主动招了,谁知他装疯卖傻,我只好直截了当说:“你喜欢她吧?”
“喜欢……谁说的?我能看上她吗?”他又故作坚强起来。
“我看像!”
“伟哥!你不仗义啊。你们刚才说啥了?她可是跟我一直打听你呢。”
“打听我?”
“装!”
“没有。真的!她就说明天一起玩球。”
“真没了?”
“骗你干嘛!”
“伟哥,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要是喜欢,哥们儿让给你就是了。”
“你说的?”
“你瞧瞧!还是喜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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