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三次与天师论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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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秦俅疑惑朝那边望,只隐约见街边胡同里藏着两人,似在争执。

“嘘。”赵都安表情古怪,拎着糖葫芦,眼神示意狗腿子等着,独自迈步而行。

一名约莫五十余岁的老仆拦在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身前,急切道:

“少爷,不可上前啊!

那都是诏衙的官差,多有武道功夫在身,老爷已然倒了,诏衙的狗贼竟也寻到这私宅来,少爷您好不容易躲过,如何能现身?”

那少年外头罩着一件布衣,戴着斗笠。

此刻双眼含泪,犹如一头愤怒的小狮子,试图挣扎向前,闻言道:

“文叔,可我娘还在里头,如今父亲要死了,我娘落入朝廷鹰犬手中,岂有活路?我虽年少,但为人子,岂能目睹生母被捕,而不舍命相救?”

老仆仍拽着他,苦苦劝道:

“夫人非老爷正室,也不曾有名分,不会被牵连过重,或许能避免发配之刑,而你不同。

少爷你虽是私生,但终归是老爷血脉,官府不会放过你。

老奴既受老爷恩惠,留在这看家护院,便理应带你远遁出去,为周家留一条血脉。”

少年扬天长叹,泪水不受控制落下,已生出死志:

“文叔,我意已决,必不会抛下娘亲独自逃走。你自己走吧。”

老仆大受触动,忽然咬了咬牙,做出艰难决定:

“少爷,你武道未成,且在此观望,我受老爷恩惠,今日便舍出这条性命与四十年武功,也要将夫人救出!

若成,伱我三人在东城南亭庙见,若败了,你便当知不可力敌,速速逃命去吧。”

少年大受震撼,嘴唇嗫嚅,最终双手作揖,深深拜下:

“文叔大义,若事不成,我便逃出城去,潜心苦修,待有所成,再回来取那赵都安项上人头,以报今日之仇!

若敌不过他,便寻机会杀他家中女眷,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老仆露出欣慰笑容。

抽出后腰短刀,腾身而去,好似死士,跃入私宅院墙。

等人走了,少年神色转冷,擦去脸上泪水,表情讥讽怨毒,啐了一口,骂道:

“老狗倒是个好骗的,哼,当我不知你与那贱女人媾和?想做我便宜老爹?呸,什么东西,都死了才好。”

忽听一声赞叹:

“精彩!着实精彩,不想周家人人如龙,周丞是个坏的,生出来的私生子也是個心肠歹毒的。”

少年悚然一惊。

扭头看到身后屋檐上,徐徐跃下一个一手按剑柄,一手拎着只红艳艳糖葫芦的俊朗青年。

“你是……”少年瞳孔骤然收窄,伸手去摸衣袍下的匕首。

赵都安笑眯眯道:

“想杀我全家,怎么却不识得本官?”

不等对方回话,赵都安拔剑出鞘,胡同口灰墙上陡然泼洒一抹殷红。

少年人头坠地,徐徐染红,表面又覆上一层寒气凝结的冰霜。

好似一颗巨大的红艳艳山楂冰糖葫芦。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赵都安默然不语,抖了抖剑锋上的血滴,徐徐收剑入鞘。

深感这柄上次缴获的“寒霜剑”,与自己新掌握的寒霜气机匹配。

“啊——”

听到动静寻来的秦俅目睹,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发出惊呼。

赵都安一阵心烦,顺手将糖葫芦塞进他嘴里:

“别吵。”

“唔……”

这时,院墙内有数人跃出,为首的,赫然是老熟人张晗。

面瘫脸卷王张晗瞥了眼胡同里尸体,皱了皱眉:

“死了?”

“他想逃,没逃掉,”赵都安解释了句,好奇道:

“刚才进去那个呢?”

晋级凡胎高品后,他耳力愈发增强,不曾听到打斗声。

张晗漠然道:

“那名周家仆从进院后,主动弃刀投降,说他抓住了周丞的私生子,就在院外,愿以此人将功抵罪。”

赵都安目瞪口呆。

张晗眉头舒展,命手下人将尸首拖走。

从怀中取出两只沉甸甸镶珍珠的宝钗,递给他:

“本想回衙门再给你的。衙门抄家不成文的规矩,大家都有份,放心,都是不曾登记在册的干净物件,听海棠说,你家两个女眷没什么好首饰。”

赵都安怔了下,欣然笑纳。

和光同尘,杀人受贿,外头的人骂他倒也不冤。

往回走的路上,行至路口。

赵都安忽然驻足,望向街角另一个方向。

只见另一双主仆,也在静静望着周宅被抄家。

满是书卷气,面皮略薄的薛暄被身旁福伯提醒,扭头望过来,咬了咬嘴唇,忽然很认真地,远远朝这边作了一揖。

“兄长,你认识那小娘子?要不要我给她请过来?”

秦俅含着糖葫芦,做出凶狠状。

赵都安瞪了他一眼,朝薛暄遥遥点头,转身离去。

同样是围观周家被抄,两对主仆,对他却是两种迥然态度,天上地下。

……

……

“大郎遇到什么事了么?”

马车旁。

从首饰铺子逛了一圈,空手回来的母女看到他归来,尤金花敏锐察觉继子神色有异。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几个同僚。”赵都安笑了笑。

“那就好,”尤金花松了口气,继而笑逐颜开:

“逛了一圈,也该回去了。”

花一般年纪,清丽脱俗的赵盼望着首饰铺子,眼神依依不舍。

但没说什么,懂事地“恩”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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