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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蛇只是菜花蛇, 无毒,也不大,被咬了也顶多只是破个皮, 但影响非常恶劣。

郭继业站在赤珠和楚霜华睡觉的那间屋子里, 看着火把照耀下已经被打死的那条菜花蛇, 晃动的火光将他俊秀的脸映的半明半暗, 他神色晦暗,不喜不怒, 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楚霜华和银盘、砗磲、范思墨、金书她们站在一起,神色征然惶恐,看着郭继业这边。

夏川萂在隔壁屋子, 大家都怕再吓着她, 让樱桃和才小慧陪她就在隔壁呆着,不要她过来。

才公给惊吓过度脸色惨白木呆呆的哭都哭不出来的赤珠看诊,给郭继业汇报道:“少君, 赤珠姑娘似被吓出了离魂之症。”

郭继业:“如何医治?”

才公道:“安神,引魂,再看如何吧。”

郭继业颔首:“才公费心。”

才公:“应当的,应当的。”

王姑姑一脸森然的带人将一个婆子押上来,银盘瞳孔一缩,认出来正是白日里夏川萂提出来想要赶走的那个打理花圃的婆子。

王姑姑道:“公子, 就是此豺,半夜捉了蛇放入姑娘们住的屋子内。”

这婆子喊冤道:“公子明鉴呐,这蛇是它自己爬进去的, 可是跟老奴无关呐。”

王姑姑恨声道:“你是打理这院子的花奴, 不是你还能是谁?”

婆子回嘴:“院子里草木长的快,有蛇来打洞做窝是很正常的事, 您不能因为老奴打理这花圃,就说是老奴放的蛇呐,这无冤无仇的,咱作甚要放蛇咬人呢?”

王姑姑冷笑:“谁知道你存了什么丧天良的歹毒心思,也不用再问你了,等我去将你的家人都绑了来,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这婆子急道:“捉贼拿赃,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去拿老奴的家人。”

王姑姑嗤笑:“放蛇咬人,可归于巫蛊之列,搁前朝,可是要夷三族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还用得着证据?”

这婆子听了这话原本笃定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立即求饶道:“公子,公子,蛇真的不是老奴放的,老奴若真要害人,放条毒蛇进去就是了,做什么要放条菜花蛇呢?菜花蛇可是家蛇,能护家宅平安的,跟毒蛇不能相提并论的啊公子。”

郭继业道:“听你说话条理清晰,还能用词,想来也是读过些书的,不知你与之前此间主人是何关系?”

原本敢跟王姑姑理直气壮地分辨道理的婆子哑口了,她先是脸皮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抽动了一下,然后神色凄惶的低下了头,道:“宛娘子原是老奴主家小姐,老奴是她的陪嫁奴婢。”

郭继业:“你想为你家小姐报仇?”

婆子:“公子将主君一家赶出府,老奴家小姐的仇已经报了,老奴感激不尽。”

郭继业颔首。

这婆子说的宛娘子此人郭继业知道。

郭代齐生了好几个儿子,老大懦弱老二贪财老三贪财又好色老四欺男霸女......总之没有一个好货色,宛娘子就是这么来的。

族中公审郭代齐这一支,不管是主还是仆全都按照相应罪名该罚罚该杀杀,罪名较轻没有罪名的也不再允许继续住在这座府邸里。

郭代齐这一支落得如此下场,的确算是给这婆子的小姐宛娘子报仇了。

郭继业:“那你为什么还要放蛇吓人?”

婆子忙道:“老奴冤枉,蛇真的不是老奴放的,老奴要杀人也是放条毒蛇才是啊公子。”

郭继业:“你听错了,本公子说的是你放蛇吓人,不是说你放蛇杀人。”

婆子茫然了一瞬,突然明白过来,她说错话了。

她一直在强调毒蛇,若不是放蛇的人,毒蛇和无毒蛇都是蛇,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只有放蛇的人才会一直强调蛇是有毒无毒的,因为蛇无毒,顶多吓吓人,即便被咬了,都不用涂药,放上几天自己就好了。

有毒蛇和无毒蛇的罪名是不一样的,有毒蛇是有害人之心,就像王姑姑说的,宁可错杀 不可错过,若是无毒蛇,咬定是这蛇自己爬进来的,主家很可能轻轻放过,就当这事不存在了。

她早就打听好了,现在的主家只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经过什么事?乍一遇到这样的事说不定会认为底下人胡闹,说不定还会斥责这些丫鬟们一惊一乍的不稳重呢。

但显然,郭继业并不是一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他不仅要人趁夜拿人,还自己参与审问,只一个回合就通过语言漏洞将人给诈出来了。

郭继业:“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半夜放蛇吓唬人?”

这婆子还想再继续糊弄,但紧接着,郭继业就又给她阐明厉害:“你可能还不清楚,你放蛇吓到的那位姑娘,是英国公老夫人现在最喜欢最倚重的女侍,还是这位王姑姑嫡亲的侄女,即便老祖母怜惜你事出有因,或者只是误伤,不追究你,但这位王姑姑和她的父母兄弟也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现在,本公子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回话。”

婆子惧怕的去看王姑姑,王姑姑也配合的朝她露出一个冷笑,这个冷笑或许只是寻常,但在灯火的映照下无端的就变得阴森可怖起来,十分像地狱里朝她索命的恶鬼。

这婆子被吓的一个激灵,忙跪爬着离她远了些,王姑姑瞧出了她的恐惧,故意保持着这个微笑朝她紧走了两步,这婆子大喊道:“老奴说,老奴这就说,公子,公子救命啊!”

王姑姑:......

郭继业坐到高强和赵立给他搬来的椅子上,让人又在这屋里多燃了一个火把,道:“说吧,本公子听着呢。”

婆子张张嘴,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看着披散着头发只勒了一道红绸抹额的郭继业,突然道:“老奴家的宛小姐被十三郎君掳回府上时,也就公子这般大的年纪吧。”

“放肆!你这老虔婆胡沁什么屁话!”赵立爆喝出声。

郭继业挥挥手,让这婆子继续说。

婆子在赵立的怒视下缩了缩脖子,她刚才那句话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这么一句开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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