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纵横天下,谋主交锋,陈国秘宝,立国之基(1 / 2)
李观一目光从那放在角落里的青铜碑上移开,追逐着玄龟法相,到了最里面的位置,古色古香的装潢,一座座书架包围一处空地,那里面放着一副画卷。
长一丈,高数尺,笔触锋利,有千山万水融入一卷画卷当中。
玄龟法相就趴在这画卷前面不动了。
想要进去,却又似乎无法突破某种虚无的屏障,于是着急无比,来来回回徘徊,最后落在李观一的肩膀上,眼底都是焦急,一只爪子拉着少年的肩膀,一只爪子伸出去指着山水图。
几乎要叫出声来。
这一副画卷?
“这东西肯定带不走啊。”
李观一看着这山水画卷,从一侧的题跋文字上,认出来这是陈国先祖,五百年前的陈国公的手笔,一眼看去,这位武功盖世,曾经睥睨四方的神将,画工只能够说还可以看,如果不是玄龟死死趴在这里的话,李观一一定不会太在意。
可玄龟的眼力之鸡贼,李观一是完全相信的。
这家伙连神兵材料都直接无视,可知道这一卷山水图的珍贵程度,李观一凝神注视着这一卷山水图,渐渐的心神皆入其中,觉得这山水之中,一笔一划,都似乎蕴含有劲气起伏变化之美。
李观一神色微凝,恍惚中,仿佛看到一名武者正在施展武学。
招招凌厉霸道,内气起伏变化,就如同这山岳一般。
最终仿佛见一武者持枪冲来,长枪朝着前方一刺,便仿佛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山峦都朝着自己奔涌而来,李观一瞳孔收缩,认出了这一招的内核是什么。
【摧山】!
千山万水,变化莫测,是大成完满状态的【摧山】。
可这【摧山】到了极致,竟然不停!
无穷无尽,层层叠叠的山岳似乎在这一瞬叠加,化作了一座无穷高,无穷远,极浩瀚苍茫的山岳,而山岳化枪锋,霸道凌厉,朝着李观一轰然落下!
以【摧山】蓄势,以山崩地裂之气焰爆发!
这第二招,远比摧山更为雄浑强大!
而就在李观一沉浸于这一副仿佛寻常,就直接挂在这里的山水画中蕴含的神意之时,陈国皇宫之内,司礼太监趴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冷汗涔涔,面色煞白。
气氛凝重冰冷,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无论是从陈玉昀的死亡痕迹,还是说依照道术元光术看到的,陈玉昀最后死前看到的画面,都无疑可以判定,司徒得庆就是杀死陈玉昀的凶手。
目的是为太子铲除前方的阻碍,是为了澹台宪明的权利和文官体系的势力,一切的一切,证据在握,清晰地不能够更清晰。
但是现在,找到了司徒得庆。
而这位天下第十的杀手,已经成了尸体,近乎于死成了三段。
被腰斩,脖子都快要被砍下来,尸体双目怒睁,似乎是极为不甘心,而其尸骸之上潜藏着的白虎煞气,极具备有兵家神将之神韵,强横无比,非当代绝顶将军不可能为之。
既是澹台宪明让杀手杀死了陈玉昀,那为何又有这样的变化。
难道说,是宇文烈蛊惑了司徒得庆。
让这位天下第十的杀手杀死了陈玉昀,栽赃澹台宪明,然后宇文烈再灭口吗?还是说,是丞相动手,令司徒得庆栽赃宇文烈失败然后被反杀?
这两个猜测都有其可能性,宇文烈和澹台宪明都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和利益,司礼太监的脑子几乎要转不过来,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要烧起来了一般。
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
陈皇缄默许久,忽然开口道:“让澹台宪明来。”
司礼太监心中一紧,感觉到了一种山风欲来的强烈压迫感,咽了口唾沫,低声说是,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去了大殿,只觉得明明夏日炎热,可是大殿之中的寒意几乎要冻杀人!
他不敢半点怠慢,迅速寻了澹台宪明来。
澹台宪明本就心中有迟疑,今日皇宫突然有旨意,他急急赶到了皇宫当中,看到倒在地上的司徒得庆之尸骸,哪怕是这位天下名相大儒,都在一瞬间有头皮发麻之感。
陈皇坐在御座上,淡淡道:“丞相,不想要说些什么吗?”
澹台宪明缄默许久,他缓缓躬身,道:“臣,有罪。”
陈皇抬眸,道:“哦?什么罪?”
澹台宪明指了指这尸骸,坦然道:“臣竟然不知道,臣当年举荐的才子,前去看守藏书阁的司清,竟然是一个杀手,而今死于此,臣,举荐人才不当,有大罪。”
陈皇忽放声大笑起来:“避重就轻,主动示弱。”
“哈哈哈,澹台宪明啊澹台宪明,你这样一个服侍了数代君王的家伙,当真是老奸巨猾,但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你到了现在,还在撒谎?”
陈皇笑意微敛了,他注视着澹台宪明,道:
“他杀了陈玉昀。”
澹台宪明的大脑飞快运转。
陈皇道:“你知道,陈玉昀是谁吗?”
澹台宪明沉默,然后道:“知道。”
“是陛下的私生子。”
司礼太监怔住,他以为这位相爷会推脱,会装傻,但是万万不曾想到,澹台宪明竟然主动开口,说出了这個致命的消息,一时间,他感觉到了某种要命的气氛。
双手握着拂尘,死死地低头,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藏起来。
澹台宪明看着暴怒的皇帝,道:“从利益上来看,臣的外孙,陛下,您的儿子,是太子,是当朝的储君,也是未来的皇帝,臣,作为太子的祖父,为了他能够上位,杀死了您的私生子,合情合理!”
“但是,这样浅显的事情,摆在明面上都可以知道,您的私生子死了,我是最有利益的;这种计策,您觉得,澹台宪明会做吗?”
澹台宪明踏前半步,这位看上去儒雅的老者徐缓道:
“臣就算是要杀他。”
“也断然不会用如此之计。”
“陛下若以为,澹台宪明会做这样的事情,却是看轻了我。”
陈皇道:“是,澹台宪明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若是连丞相给人的这个印象,都是你的计策一环,又如何?故意让人认为,你不会做这样粗糙的计策,却又做出来,不是更能把自己摘出来。”
“不是更加的,万无一失吗?”
澹台宪明道:“陛下,臣还有一罪未曾说。”
“薛道勇,也知道陈玉昀私生子的身份。”
陈皇怒极反笑了:
“好好好,所以说,伱怀疑是薛道勇?”
澹台宪明不紧不慢道:“明面上来看,太子才是和私生子最为利益相对的,但是,您和我都知道,不是这样的,太子他,从不会是陈玉昀真正的敌人……”
这儒雅老者缓缓抬眸,看着眼前怔住,旋即更为暴怒的皇帝,一字一顿道:“毕竟,施展计策的谋士并不知道。”
“唯陈玉昀,和薛贵妃之子,才是您的血脉。”
“太子,不是。”
陈皇暴怒起身,他失去了一个阴谋者最应该有的冷静。
也就失去了掌握局势的漠然和从容,盖因无论有怎样的理由,澹台宪明说出来的事情,都是一个男人所绝对无法容忍的耻辱,陈皇拔出剑,怒喝道:“住嘴!”
往日在皇帝面前极尽阿谀的澹台宪明却只淡淡道:
“住嘴?”
“您将我的女儿放在床上,喂给了她迷药;然后用烈酒和天下第一楼的迷药灌醉了那位濮阳王,然后又借敬酒的空挡,把酒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换成您的衣服,将他送入了我女儿的寝宫之中……”
“您知道濮阳王的性格豪迈,也知道他没有子嗣。”
“知道哪怕是他都会对做出的事情感觉到懊悔,他才把皇帝印给予您。”
“所以,您才有了印玺,才能连携诸多世家和文官武官的资本,所以太子,根本不是您的子嗣,微臣知道,您不会让太子即位,臣一直知道。”
“所以,真正和陈玉昀有绝对对峙关系的。”
“是薛道勇啊!”
“朕让你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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