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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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旻幽幽道:“阿怀你不用安慰我,我比你年长一岁,竟还连个心上人都没有,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祝予怀一个头两个大,气定神闲的样子再也绷不住了,搡着他往车上走:“德音她都还没及笄!上车,咱们上车再叙!”

别在外边丢人了!

谢幼旻被祝予怀塞上了车,帘子一掀,便有一股清心宁神的苦涩药香扑面而来。

车厢中间缀着淡青色的软帘,用小勾分挂车壁两侧,放下来便能隔成里外两间。

德音坐在外间的小榻上,里间还陈设着一张更大些的可坐可卧的窄榻,一方带抽屉的简洁小桌,上面摊着一幅没画完的墨竹图,边上还有些零散的书籍。

谢幼旻在车外乍一眼没看清,现在才发现德

\t\t\t\t\t\t\t\t\t', '\t')('\t\t\t\t音还是个身量才到他腰的小丫头,尴尬地摸了摸下巴:“抱歉啊,阿怀你也知道,我这人有时候就是有些奇思妙想……”

“是了,幼时也数你最爱天马行空。”祝予怀取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刚一重逢,就让我好生重温了一回。”

两人相顾而笑,谢幼旻怕弄脏了书画,在里间那张置了坐垫的窄榻上束手束脚地坐了,打量着这一览无余的车厢,感叹道:“这未免也太俭朴了。你二人同乘总有些挤,何不多赁一辆?”

祝予怀看他坐得拘谨,理了理桌案腾出些位置,笑说:“后面那辆马车原本就是给德音备的,可她非要同我挤,要替祖母盯着我呢。”

德音义正辞严:“公子路上难受了总自己忍着,夜里魇着了也不叫人,就得有人时时刻刻看着才行。”

“德音……”祝予怀不妨被揭了老底,不甚有底气地说,“我心里都有数的,真不打紧。”

谢幼旻看得稀奇,偏过头来挤眉弄眼:“想不到啊,我们阿怀竟被个孩子管着呢?”

祝予怀苦笑:“还不是怕她写信同祖母告状,平白惹她老人家担心。你别挤兑我了,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谢幼旻一拍脑袋:“哎,险些忘了,我方才在路上遇到了朔西的卫家二郎,听说你把大夫借给他们了?我带的人里也有几个懂医术的,若是有需要,你只管开口。”

“不碍事。我也算久病成医,能应付。”祝予怀说着,思忖道,“说起来,那些朔西的将士有不少人受伤,比我更需要人手……”

谢幼旻看着他:“真奇了,那卫二郎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嗯?”

“我本想遣一半人去帮他们,被他谢绝了。说是刺客眼下行踪不明,他们朔西的将士身经百战不惧刀戈,倒是你们在图南山中恐怕有危险,更需要人相护。”谢幼旻赞道,“此人当真有风骨,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记挂他人的安危,这是念着你的恩呢。”

祝予怀闻言愣了一愣。说起来,真正对卫听澜有恩的也该是师兄,自己从头到尾所做的不过是送了壶酒、借了药材和几匹马而已,并不值得被挂怀于心。

没想到那少年看着不近人情,实则是个面冷心热的。

不过……

祝予怀抓住了重点:“等会儿。你说他撑不住了是什么意思?他受伤了?”

谢幼旻不确定地挠了挠头:“伤大概是没伤着吧……就是脸色差得很,剑都拿不住了。我都不敢多问他们遇刺的事,怕刺激到他。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好好地赶着路,他带着人欻的一下拔刀横在路上,个个都蓬头垢面形同野人,像是要以命相搏,吓了我一跳。看那草木皆兵的架势,昨夜肯定是场恶战,那群刺客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谢幼旻看着祝予怀逐渐震惊的神色,忽然想起他有心疾,忙止住话头宽慰道:“你可别为这事儿忧心!我已叫人快马加鞭回去送信了,澧京很快便会来人,那些刺客断不敢再造次。就是他们敢来,我也能护你周全。”

祝予怀回了神,勉强笑笑,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他只是又想起了卫听澜鬓发凝霜的狼狈样子——刚经历了险恶的一战,同伴又中了毒,片刻未歇就冒雪从西北脉策马一夜奔到南脉,还被他一阵盘问……这身心的多重磋磨,哪是那么轻松就能扛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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