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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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每日都做点心,没有红豆糕也有别的。”停了一停,他又愧疚道:“我平日吃得清淡,这几日……你若有什么爱吃的,同厨房说或是同我说都可以。我让人多做些。”

“这么好啊。”卫听澜扬眉凑近了些,“白白让我蹭吃蹭住,这我可怎么报答。不如让易兄歇两天,我来做你的近身侍卫?”

马车空间狭小,祝予怀无处可躲,搭在膝上的手指猛地蜷紧了。“近身侍卫”几字咬得清晰,被他这样调笑着吐露在耳畔,好像就带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祝予怀觉得自己八成是叫马车给晃晕了,晃出了点奇怪的错觉。

“不必报答。”他忽然偏开脸,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些,“况且你不是说要教我习剑么,就当是——就当是束脩了。”

卫听澜顿了一下。

祝予怀说完这句便心虚起来,低头揪着帷帽的薄纱不说话了。

车帘轻晃,窗外人声鼎沸,光线在祝予怀眼下投下一小片不明显的阴影。卫听澜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瞧见那微颤的鬓发下露出的耳垂,莹润无暇得像一小块白玉,不带半分微红。

如此情态,不像羞赧,更像是被吓着了。

卫听澜心里略微一紧。

他们此世相识的这月余,在他看来熟稔、契合、亲密无间,但在祝予怀那里,两人似乎只是寻常好友。

是方才言行没把握好分寸,冒犯到他了吗?

思及此,卫听澜心里的小火苗蔫了大半。

也是,祝予怀待谁都一样的好,对刚认识的小孩子都会温声细语地拿红豆糕哄一路。脸皮又那么薄,只是被夸了几句都要坐立不安地红了脸。

他对自己的好,大约也只是待人接物时习惯性的善意,而非独一无二的热忱。

卫听澜垂下眼,后撤些许坐直了身:“本来那剑法就是为了还你替我讲文试的恩情。怎么还有束脩?”

这话平静无澜,祝予怀却莫名听出了点落寞的意味。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那话和仓皇避开的姿态,就像是不欲亏欠人情、急着划清关系似的。

祝予怀顿时不安,忙转回身道:“我并非……”

卫听澜望着他笑道:“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便教得再尽心些,包你学会了在文人间横着走。”

他稀松平常地开着玩笑,仿佛并未把祝予怀刚才的反应放在心上。

祝予怀动了动唇,咽下未尽的话:“……好。”

心里更禁不住有些恼自己。

濯青分明为人坦荡,自己方才是在慌什么?躲什么?

卫听澜望着他越发矛盾和纠结的神情,抱着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一时不慎亲近了些,竟把人吓成这样。

兵法说的果然不错,逼则反兵啊……

卫听澜收回眼,没敢再开口,只在心中默背起兵法,试图洗涤自己受伤的心灵。

*

那日之后,卫听澜就在祝予怀那间种满青竹的院落里住下了。

祝东旭与温眠雨得知两人是要一块儿研讨文试和剑法,自是没有不允的。乔姑姑头一日就来问了卫听澜的饮食喜好,又专门叫人给他备齐了洗漱用具和床铺被褥。

倒是卫听澜被这过分细致的关照弄得有些无措,站在祝予怀身后磕巴地答着,像个被捡回来的小可怜似的。

他不仅如愿吃到了红豆糕,连换洗的衣裳都是祝予怀亲自给他挑的。

易鸣把挑好的衣裳打包给他送去时,心情十分复杂。

这些衣料都是卫听澜年前送的,同一匹料子裁了两三件,有宽松些的广袖文士服,也有方便行动的短领窄袖衫。

祝予怀自己留了一半,剩下的全给卫听澜送过来了。

易鸣抱着盛放衣物的托盘,想象了一下两人穿着纹饰一样的衣衫招摇过市的场景,总感觉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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