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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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你自己的事。我也不管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家国大义,我只知道公子是我主子,谁要拉他入险境,我头一个宰了他。”

卫听澜拧眉看向他:“我不会让他涉险。他若落入险境,我必舍身相护。”

易鸣嗤了声:“大言不惭,你分明连自保都够呛。”

停了一息,又盯着他道:“哎,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离你越近的人便越危险,这点你心里难道没数?你百般招惹公子,究竟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番话说得相当不留情面,卫听澜抿紧了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才到京,就接连遭了两桩惊动朝野的刺杀案。且不说晦不晦气,他身边确实存在着连自己也难以预料的危险。

况且卫家的声望日益增长,早晚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澧京中那些惯会审时度势的家伙,怕是都巴不得划清界限,远远绕着自己走。

祝予怀若是同他绑在了一起,除了摊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又能落得什么好?

他的确想要偿还前世的亏欠。可像如今这样,侥幸地放纵着自己和祝予怀越走越近,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善意……不就是因为那点见不得光的私心么。

卫听澜微微攥紧了拳:“我只为报恩,并无他意。”

“你记得就好。”易鸣继续道,“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索性跟你摊开了讲。公子抱病蛰居多年,身边没有同龄的友人,待你亲厚些也不足为奇。但那也是因为公子人好,你若因为这善意起了别的什么念头,我劝你早点儿歇了心思。公子好歹帮过你几回,别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四字落下,好似重石在湖心激起惊浪,卫听澜猛然看向他:“你……”

易鸣已经站起了身,闻声危险地眯眼:“怎么,你又要开始杠了?”

他的语气和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卫听澜停顿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没什么。”

“莫名其妙。”易鸣皱眉往外走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个儿掂量吧。我先去找徐伯拿你今日的药。”

房门一关,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卫听澜的视线缓慢地移向搭在床上的月白外衫。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易鸣也记起了前世,记起了他亲手犯下的、那些恩将仇报的罪孽。

祝予怀在朔西的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也许是在刑部大牢里损伤了根基,也许是在流放途中落下了病根,那时的祝予怀一天比一天更消瘦,冬雪刚落,就接连病了好几回。

卫听澜盯着他用膳,盯着他睡觉,费尽心思地养了那么久,都没能把人养回去。

或许是心病吧。

被困在最憎恶的人身边,没有一天是顺心合意的,当然会生病了。

被狼烟战火侵蚀的朔西,没有糖,没有蜜饯,也没有枣花蜜。

祝予怀当着他的面喝药时,总是默不作声地一口闷下,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回。

他一直都以为祝予怀不怕苦。

可那样一个嗜甜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不怕苦呢?

祝予怀应当是恨他的。

天下人都以为,祝家的罪臣之子和叛国的卫氏余孽之间不清不白,是一丘之貉。

他用这些卑劣的流言蜚语困住了祝予怀,流言越盛,他越是安心,仿佛他们真的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祝予怀那般聪明,不会看不出自己那些欲盖弥彰的心思。可最后他宁可撞剑自尽,也不愿在自己身边多留片刻。

那些精心编织的谣言,终究只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场梦。

卫听澜伸手轻抚上祝予怀留下的外袍,看着领口竹叶纹路的刺绣,心里有些难过。

他回到祝予怀身边,是为了赎罪。

的确不该因为私欲,再动了那不该动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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