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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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卓绝,看出我为初学之人,好意拿这些道理来考校我呢。”

说是“考校”,实则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刁难人。

在周围学子的异样视线中,庞郁隐忍着火气回敬道:“有能为者才配考校,你若真有自知之明,今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兄台这话奇怪。”祝予怀淡笑地说,“你我素昧平生,你说我不自知,莫非你就对我了如指掌了?我是否有权立于此地,你凭何论断?”

“你——”庞郁脊背起伏着,冷笑了几声,“还真是牙尖嘴利。一会儿可别输得太难看,免得沦为笑柄!”

争论间,步射场上锣声骤响,前组比试已结束。有宫侍捧着盛装好羽箭的箭囊陆续前来,分发给候场的考生们。

其中一人走到了祝予怀跟前,正要双手递上,箭囊却被庞郁横空夺了去。

那宫侍身形一僵,胆怯道:“郎君,这箭囊是给……”

“怎么,箭囊上还刻了他的名字不成?”庞郁阴阳怪气地说,“祝郎君这风头可真盛啊,连个阉人也上赶着来巴结你。”

那宫侍慌乱起来:“不,不是的……”

祝予怀看他被吓得脸色煞白,于心不忍,安慰道:“无妨,我再去领一个便是。”

他转身就要走,却忽然被那宫侍拉住了袖口。

祝予怀不解地回头看去,对上那人决然的眼神时,顷刻便觉不妙,想要抽身,却迟了一步。

他被宫侍拽住肩臂狠力一推,整个人径直朝着庞郁的方向摔了过去。

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庞郁脸上的嘲讽都没收起来,就毫无防备地被他撞得向后仰去。

天旋地转之间,祝予怀听到了耳旁极细微的“嘶嘶”声,一股寒意漫上脊背,他喊道:“快把箭囊扔了!”

可混乱间箭囊早已滚落脱手,一道黑红的细影从中窜了出来,径直朝地上的两人袭去。

庞郁磕到了身后的弓架,两眼发黑间,手腕突然像被什么咬了一下,传来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周围学子的惊叫:“蛇!有蛇!”

祝予怀撞在了庞郁肩上,有些头晕眼花,捂着脑袋想起身,余光却瞥见方才推人的宫侍捡起散落在地的羽箭,疾步冲自己而来。

被宫侍倒握在手中的羽箭劈空而下,凌厉的尖端正对着自己的后颈。

祝予怀愕然心惊,本能地翻过身抬手去挡,可那人拼尽了全力,箭锋硬是划过了他的掌心,擦出一道血口。

——来不及了!

生死之际,祝予怀只听得混沌的马蹄声,和场边季耀文惊恐的叫喊:“九隅!”

一道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风声破空而来,祝予怀闭上了眼,只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溅在了自己脸上。

弓弦震颤的余声如同闷雷,周遭的人群突然静下来了。

宫侍的手顿在半空,费力地低下头,看着从后贯穿了自己胸口的箭矢。他嗓中发出细微的咯血声,最终向前扑倒了下去。

看台上的呐喊声、箭场上的锣声都止住了。

卫听澜翻身滚下了马,他的呼吸很乱,持弓的手还在发抖,步伐不稳地朝祝予怀冲了过去。

云水蓝的衣裳沾了尘土和血,祝予怀半撑着身仰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下意识地发颤。

“别怕。”卫听澜将他紧揽进怀中,颤声道,“我来了……我来了。”

祝予怀脸上溅了宫侍的血,左手掌心还有道刺目的血痕,稍微一动,就疼得皱紧了眉。

卫听澜的眼眶蓦地就红了,赶忙从怀中摸出帕子去捂他的伤口。

他是从骑射场顺了匹马疾奔而来的,情急之下,撞翻了不少栅栏和草垛,此刻却也顾不上管自己身上的擦伤了,抖着手包好了祝予怀掌心淌血的创口,又拿袖子胡乱地去擦他脸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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