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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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眼色,示意陈东实上前确认身份。

陈东实心领神会,一把扯下那女人脸上的面巾。

“陈斌?!”陈东实卒而傻眼,“怎么是你?”

陈斌愤愤一笑,表情狰狞,“一不做二不休。叔,你我如今可算彻底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陈东实揪起他衣领,目眦欲裂,“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跟那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良心被狗吃了?!”

“东实.......”梁泽冲他摇了摇头,语气喃喃,“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男人这才松开眼前少年,任其如一叶扁舟般跌回到泡沫盒堆里,将头沉沉低了下去。

“叔,我回不了头了.......”

陈斌骇人一笑,猛然间,刀光乍现,梁泽还没来得及闪避,那匕首便径直刺向了自己。

第65章

“噗嗤”一声,是刀刃扎进肌肉里贯常的声响。这样的声响,梁泽听过无数次,或者说,李威龙听过无数次,在西伯利亚高原的那场大雪中,王肖财捅来的四刀里,每一声,都和今天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只觉腹下一涩,甚至连痛觉都没有,“扑通”一下,跌在地上。耳边是陈东实的呐喊,紧接着,是陈斌与其推搡拉扯的叫骂声,这一切喧嚣,最终止于一团模糊的虚影里。

梁泽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已毫无力气。粘热的液体淌过知觉尚未麻痹的掌心,攒成一簇石榴花般殷实的红。

陈东实一脸错愕地将人抱住,事已至此,他顾不得去追打仓皇逃窜的陈斌,只能先顾好受伤的眼前人。

“追.......去追.......”梁泽气息恹恹,血透过指缝,淅淅沥沥如不息的泉。

陈东实哪还听得进这些,吓得几近狂呕,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血......新鲜的血。只有在《人与自然》节目里讲到动物大屠杀时才会看见的血,此刻一遍遍冲涮过脑海,浮现出四年前他没能赶得上的那场泻湖边的虐杀。

这样的冲击,对于一个出租车司机而言,无异于重现当年李威龙死前的惨状。

陈东实哆嗦着掏出手机,捂住口鼻,一边忍着呕意一边拨通了急救电话。逼仄的老巷口,雨后积水未干,一盏破败的走马灯挂着,洇成两人身间仅有的暖光。

“梁泽.......醒醒........”

陈东实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脸,有意识地察觉到,怀中人的气息在一点点变弱。一丝类同的恐惧开始蔓延。

“有人吗——!”陈东实费心大喊,在救援人员赶到之前,乞求得到一丝帮助,“有没有人——?!”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鬼打墙般的风声。

“你别睡.......梁泽!别睡........”陈东实将人从地上拖起,将外套团成一团,摁在伤口处。

怀中人面容虚弱,呼吸一声赛一声轻微。陈东实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心某块地方摇摇欲坠的下落感,就像被抛尸在湖底一样,四周都是无处倚靠的虚空与广袤。

陈东实抱得更加紧了,面颊紧贴着他眉目,一滴泪滑落面庞。

半个多小时后曹建德等人赶到医院。

来路上他猜到了什么,顺了碗泡馍给陈东实。两人查案查到半夜,又遇上梁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陈东实一定没顾得上吃饭。

岂料他身边早已堆满了大碗小碗的夜宵,是徐丽送的,她比曹建德等人更早接到陈东实的电话,正在金蝶包厢陪酒的她二话不说就抄着手机赶了过来。

那些吃的就这么堆在安全出口的楼梯间台阶上,陈东实压着头,一口没动,走近后曹建德听到一丝似有似无的啜泣声。

“怎么会这样呢……”陈东实不停拷问着自己,“为什么他捅的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替他挨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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