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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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感蔓延在心间。他痛倒在地上,浑身如被抽离了虾线一般,痉挛地蜷缩到了一起。

“不是我们......不是的.......”李倩无力地解释着,伸手试图帮他扯开铁链。雨水滑经铁管,流入掌心,透骨的凛寒从内到外,鞭笞魂灵。

“陈叔.......”

男孩见对警察求饶无用,回过头冲着陈东实一个劲磕头,“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告诉他们,别欺负我妈........我跟你们走,你们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了,我愿意坐一辈子的牢,求求你们别打她了.......求求你了叔......”

陈斌泪如泉涌,而铁门里的人似彻底放飞一般,边打边欢呼着,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部落仪式。打死一个女人对他们来说,就像在处理一条流浪狗般轻松。

片刻之后,里头终于没了动静,那伙人依稀停下手来。警员已绕道翻墙至铁门内,各自追逐落荒而逃的闹事者们,唯独一门之隔的女人和男孩,忽而不出声了。

血顺着雨水,流入暗渠。混在一注注充满活力的新雨里,消融着这个春天某个角落里的偏执的料峭。晚冬的寒意就像翁莎笔下的残忍歌剧,虽然难捱,但也终将落幕。

陈斌摁住胸口,攀过铁门,一寸一寸、一寸一寸磨到女人身边。他捧起陈素茹血泪模糊的五官,替她挽上那一缕被血黏住的头发。

“儿子.......”女人抬起手,掠过少年面庞,划出一道醒目的红,“记住.......妈妈什么都做不了,但妈妈愿意为你做一切......”

陈东实站在雨中,微风绵绵,吹起心湖泛泛。这场闹剧,他从始至终参与其中,此时却又像个置身事外的观众,仿佛在观看某颗遥远星球上发生的事。

世间之狞恶,无一不是由好变坏的过程。看到原本的美丽完满,变得污秽褴褛,没有什么事是比这更痛心的存在。

他忽然想起初遇陈斌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阴沉萧索,他在市火车站口的回民街上,见到了扛着蛇皮袋的男孩。

他有一双历识沧桑的眼,像是身体里住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他在车上,抱着袋子就像抱着金元宝,即便里面只是些不值钱的破行李,但陈东实明白,这就是一个十六岁孩子堵上性命的全部身家。

而现在,他再次看见了那个“七十岁的老头”。他的双手拂过女人瞪得奇大的双眼,女人的呼吸早已停在四月芳菲的骤雨春潮里。

陈斌细心安放好陈素茹的尸体,许久,他不知从哪儿摸索出一把手枪,然后对准自己的心脏,轻轻摁下了扳机。

第68章

“嘣——”一声巨响,梁泽手间一滑,掌心的方向盘徒然翻转,车胎摩挲在减速带上,车头一头扎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他忍住腹部伤口的疼痛,抬手推门,见不远处陈东实等人各个呆若泥塑,众人身前是血流成泊的陈斌母子。

自己还是来晚一步,来晚了一步。即便他不顾医生嘱托,偷偷跑出医院,他也想来看看,那个让陈东实爱恨交杂的陈斌,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离场。

梁泽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不包括这种。这样的爆裂、惨绝,像是在陈东实本就千疮百孔的前半生里又捅上了结结实实的一刀。

陈东实眼睁睁看着陈斌徐徐瘫倒在女人身上,就像一根半融化的“绿舌头”——童童最爱吃的一款雪糕。软哒哒地垂下他那颗头颅,左胸口处流水般涌动着黏血。这刺目的红,在灰蒙蒙的景致中乍显一番清艳,就像工笔画一角落下的篆章,宣告着终结,也预示着新生。

“陈斌!”男人哑声尖叫,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飞奔上前。

子弹正中要害,陈斌命不久矣,十七岁的转瞬年华,如同书架上的短篇,还没开始,便已结束。

“叔.......”男孩满头满脸是血,连张嘴时,嘴里都在咕噜噜地冒

\t\t\t\t\t\t\t\t\t', '\t')('\t\t\t\t着黑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

陈东实不顾血渍腌臜,同他脸贴着脸,他可怖地感觉到,陈斌的体温在一点点淡却。他冲警察大喊,“快!快叫救护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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