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第197章 蹬鼻子上脸的疯子!合一(1 / 2)
陆念往五皇子府递了帖子。
小二十年没有往来的人,当初亦不是什么和睦关系,此举确实突兀了些。
换作他人,帖子上大抵要洋洋洒洒写些客套话,不管真假先“熟络”一番,做足铺垫。
但陆念不是。
她开门见山、言简意赅:叙个旧。
“旧情没有,旧怨不少,”陆念把帖子拿给闻嬷嬷,又与阿薇道,“且看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阿薇笑着道:“若是改了性情,应当会客气与您见一面,化解当年不懂事时埋下的怨;若是本性难移,也会见您,让您尝尝变本加厉的滋味。”
陆念哈哈大笑:“性情决定处事,世上之人大抵都是如此。”
形形色色的人见识多了,对“人性”二字便有了更多体会。
便是偶有失算,也能得了差不离。
毕竟,但凡是个人,他都有个灵光一闪、顺手的事。
果不其然,帖子送去才半日,那头就给了准信。
翌日,陆念和阿薇坐马车去泰兴坊。
阿薇极少来这一带,闻嬷嬷掀了些帘子与她介绍。
“这里往东拐,行上半刻钟是六皇子府。”
“五六皇子虽同住泰兴坊,但府邸隔了三条街,算不得很近。”
“六皇子早年分的府邸并不是这处,嫌太小了,又不想并了左右,巫蛊案后住进了原本的吉安侯府。”
“吉安侯祖上开朝时封公,宅子大、修得也好,后人犯事降了爵,元气大伤,但也扛过来了,这代子弟都很优秀,还出了一位太子伴读,没想到也就是因着这份优秀而……”
“五皇子府倒还是最初分的那座,不及他其他兄弟府邸宽敞。”
“他生母原是御园里的宫女,几位殿下之中,就数五皇子母家出身低,原也不起眼,后来太子废了,其他几位被诛的被诛、病故的病故,五皇子成了年纪最长的了,这几年风光不少,不久前相国寺水陆道场,也是由他为首、代圣上出面。”
“母凭子贵,那位如今也封了嫔。”
这些都是闻嬷嬷回京后陆陆续续打听出来的。
都是京里人人能看得到、听得见的消息,取得不难,整理也不费心。
何况,闻嬷嬷还有许富德那么一个“帮手”。
陆念和阿薇虽出府单过,但许富德这位“便宜姑爷”依旧对大姨子和外甥女必恭必敬。
做歹事,许富德没那个胆量和本事,打听些市井消息流言,他算是一把好手了。
人进了泰兴坊一转,寻间扎根于此的牙行,亮一亮定西侯府的腰牌,张口要置宅,整个坊内大小宅子的事儿,正着反着问一问,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母凭子贵……”阿薇喃喃了声,道,“不同人、不同命。”
她想到了沈临毓的生母,那位名为芍药的女子。
同样是养宫女,一个是御园的,一个是行宫里的。
同样是临幸有喜,一个当真飞上了枝头,一个怀揣着高飞的梦、难产死在了禁宫之中。
亦或许,有五皇子生母的改命在前,让芍药误以为这条路换她来走、也能走通吧。
陆念靠着引枕打了个哈欠,道:“我看王爷是个想得开的,给长公主与驸马当儿子,比和那些奇形怪状的兄弟斗心眼强多了。”
“奇形怪状”这一说法,逗得阿薇忍俊不禁。
马车停在五皇子府外,阿薇随陆念下车。
今儿没有见着奇形怪状里的任何一位,见的只有五皇子妃应聆。
打迈进门起,陆念的困顿就消散了,整个人精神极了。
待嬷嬷将她们引到内院厅里,吃茶等了快两刻钟后,她们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应聆。
如此“下马威”,陆念便没有起身,反倒是还端着手中茶盏,眼睛凝在应聆身上,一副诧异又不敢置信的语气对她说:“谁给你抹的粉?你怎么看起来比我都老了?”
应聆前脚才迈过门槛,后脚半抬着,被陆念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脸。
陆念这时反倒站起来了,茶盏随意往边上几子上一放,三两步凑到应聆面前,近距离打量她。
“我和你二姐才是同龄的吧?”
“没记错的话,你比我们小了五六岁、还是七八岁来着?”
“我在蜀地糟心透了,日子难过、人也老得快,怎么今儿见了你,你都赶上我了?!”
“不应该的,皇子妃有什么好操心烦闷的?你别不是自己跟自己拧劲了吧?”
“听我的,人生能有什么比婆家死了七七八八、满满当当一大宅子都死成鬼宅了还让人堵心堵肺的事儿?该如何就如何吧,总不能把自己都折在里头。”
“你说你比我都强多了,还不好好松快松快,今年比我瞧着老,过两年岂不是要比你那几个妯娌都还……”
“哎呦,你妯娌比你年长、又还在世的好像就见不着的那位了吧?其他的都比你年轻,别到时候逢年过节往一处站,反倒是差着辈了。”
饶是应聆以最常见的“晾着”下马威起手,又预备了一腔冷嘲热讽的说辞,被陆念这么一抢先,一时半会儿也接不上腔,更扳不回局面了。
反客为主的陆念自得得很,还问跟着应聆来的嬷嬷丫鬟们。
“你们说,皇子妃是不是总自己拧劲了?”
“你们都劝着些呀,自己与自己生气那不值当了,是不是啊?”
这话让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阿薇忍笑听到这,才上前来与应聆问安,又笑着道:“母亲真是,您站厅里,皇子妃从外头进来,背着光呢,岂不是看着粉就不匀、气色不好?您让皇子妃先入座,换个光线,您再看看。”
陆念恍然大悟,客客气气“请”人入座:“不管怎么说,显老都不好,女人还是精神足、容光焕发为好。”
应聆坐得端端正正,凤眼瞪了今日与她梳妆的丫鬟一眼,这才应对起陆念来。
“陆家姐姐这般讲究,莫非还真起了再嫁的心思?说来你先前与章大人的传言,我就听不懂了……”
“这话错了,”陆念打断了她,“再不再嫁的,也不碍着自己精神,对镜一照,我自己看着高兴可比谁谁看了欢喜更重要。
说来,我记得你幼时也是个摘插鬓、爱美爱俏的,怎么现在反而固步自封起来?
远不及你小时候了呢!”
应聆接连被陆念怼,顿时也顾不上准备好的章法、步序,张口便是自认为最刺激对方的话题。
“说到幼时,我记得陆家姐姐与范家姐姐最是要好了,你往常不爱出门凑趣,但为了陪范家姐姐一道,也来宴席上露面,”应聆叹了一声,“当时都说她与金家公子结缘是一门好亲事,没想到成亲才几年,金家就出了事,连她也红颜薄命……
你与她关系好,想来也是十分难过的吧?
便是我,偶尔想起范家姐姐的音容笑貌,也怀念可惜极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