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8章 叶夏发出灵魂一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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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吹牛不要钱,随便吹两句,无伤大雅。

“那你只怕是咱村女娃娃心里最好的奶奶了,等你家那些子孙女日后有了出息,肯定会好好孝敬你这个奶奶和她们老子娘的。”

酸话飘入耳,何寡妇面上并无异样,她挎着一会要装肉的竹篮状似随意地从周围妇女中走出,来到江奶奶身边打笑赞:“婶子,你家夏夏真是好样的!”

江奶奶听得出何寡妇这话是发自心底而出,也知道何寡妇这话说的是什么,但她并不觉得有多高兴,轻叹口气说:“那孩子总这么不顾自个安危,我和她爷倒是硬愿吃不到这野猪肉,也不想我们家夏夏去应对一群野猪。”

整个大队的社员凭白有野猪肉分,自然个个高兴,可其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今日要分的野猪肉,是她家宝贝送女用自个的安危得来的?又有多少人记住她家宝贝孙女的好?

人心啊,最是难以揣摩,但她还是希望整个大队的社员对她家宝贝孙女心生感恩。试想想,要是没有她家宝贝孙女发现那处藏有不少粮食、

米面的洞穴,要是没有她家宝贝孙女发现峡谷中那大片野红薯,这大梨树,乃至红渠镇,甚至更远地方闹饥荒的人,会饿死多少呢。

而今日,要是没有她家宝贝孙女勇斗野猪群,把十多头野猪全放血倒地,这聚集过来等着分肉的大队社员,又哪来的好运分到野猪肉?

“婶子说得倒也是。”

何寡妇略显尴尬地笑笑:“不过你家夏夏那孩子福泽深厚,这辈子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从那么长那么陡的山坡上滚下去,全身上下除过点外伤,其他一切都安好,这福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紧跟着遇到李卫东和姜宝福那二流子引下山的野猪群,不仅救下多条人命,并将一大家子十来头野猪放倒在地,这想想真的很令人咋舌。

野猪自个撞树、撞大石,晕倒被放血,说起来简简单单,不费多少力气,不存在多大的危险,可这事儿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会出现同样的结果吗?不会,会的话,李卫东和姜宝福至于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喊着救命跑下山?

何寡妇默然想着,觉得“福娃娃”不只是个名头,是叶夏实打实福运加身!

……

大队分野猪肉,阮秀梅自然不会落后,特别是一想到这要分的十来头野猪肉,是老江家的娃儿,她男人的亲侄女打来的,心中的喜悦就一个劲地往上涌,表现在外面的就是兴奋得面颊有些发红,挺胸抬头,下巴抬得高高的。

“秀梅,瞧把你乐呵的。”

正在七嘴八舌议论野猪肉是包饺子好吃,还是红烧、煮着好吃的妇女们,一看到阮秋梅像只高傲的公鸡似的从身旁经过,其中一人不由笑着打招呼。

“我乐呵有啥不对的?今个大家伙能分到野猪肉可都是我们家夏夏的功劳,作为大伯母,我为我们家夏夏感到既高兴又自豪。”

阮秀梅今儿是真高兴,丝毫不见谦虚的样儿,就好像叶夏是她亲闺女似的,这满大队的人不管谁领到肉,理所应当向她说声谢谢,与此同时,她很是可惜,那么多野猪肉不能全归她自个家。

“你不说咱们还以为夏夏是你亲闺女呢!”听到这酸话,阮秀梅翻个白眼儿:“亲侄女和闺女有区别吗?自打他二婶生下夏夏,我和我当家的就一直拿夏夏当亲闺女,你们眼红直接说,别张嘴就泛酸味儿!”

唉!老二家的闺女要真是她和当家的所出该有多好?

这样,有福娃娃在身边,她大房的日子势必过得不比二房差,她的儿女们势必和二房几个小子一样,读书上大有长进,还有今日这些野猪,无疑都是她大房的,以及大队上给二房记的好几千工分,也是她大房的。

想到这,阮秀梅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她心口疼,越想越心口疼,毕竟想的和现实相差太大,除非时间倒流,老二家的闺女重新投胎,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她所思所想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江安组织大队干部有条不紊地给社员们分肉,可就在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忽然响起女人的谩骂声和拳打脚踢声。

“李卫东,你这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撺掇我家福子和你进山,害得他右腿摔伤,差点被野猪给吃了,今个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家老大便打折一条腿还我家福子遭的罪!”

姜宝福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看到他老娘张嘴便哭嚎,听完儿子右腿摔伤,被野猪追下山的始末,姜家人气得二话不说,冲出家门,寻找李卫东的身影。

在姜家人看来,李卫东撺掇姜宝福进山捉野物,遇到野猪,只顾着自个逃命,丢下姜宝福险些命丧野猪嘴里,这简直不地道,甚至称得上恶毒,若不找李卫东好好算算账,李家岂不是觉得他姜家没人!

怀揣满心愤怒,姜家人在大队部院里找到李卫东,不等姜凤这个做娘的发号施令,像头蛮牛似的姜宝根,冲向李卫东就是拳打脚踢。

对此,姜凤自是异常欣慰,伴着长子姜宝根招呼在李卫东身上的拳头,张嘴噼里啪啦开骂。

“没这么冤枉人的!”

李卫东回过神,奋起反抗,奈何他到底年轻,又没有姜宝根块头大,更不像姜宝根常下地,手上腿上尽是力气,这使得他反抗无果,不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心中委屈,这位打小被娘老子宠大的小年轻扯开嗓子边哭边喊冤枉:

“明明是你家福子提议,和我一起商量好的,咋就全赖在我头上?娘!爹!大哥……你们快救救我,我快要被姜宝根打死啦……”

儿子的哭嚎声传到李母和李家兄弟耳里,几乎是瞬间,李卫东的三个哥哥和老娘冲进围观的人群,与姜凤娘俩打到一起。

“不要脸的东西,有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的吗?这是以为我李家没人吗?”

李母和姜母扭打到底,相互谩骂,相互抓挠,围观社员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少瞎起哄。而李家兄弟这会子则实力碾压姜宝根,三对一,打得姜宝根抱头蜷缩在地,一个劲求饶。

“不想领肉,各回各家,一人扣二十个工分!”

江安不知何时走进人群,对着姜李两家人冷声说了句。随着他音落,姜父和李父一个两个拉着老脸,朝各自婆娘瞪了眼。

说起来,在李卫东单方面承受姜宝根磨檫时,姜父就在人群后面站着,看他家婆娘和大儿子宝根为小儿子出气,但这位老父亲怕是没想到,

李母和李家兄弟为李卫东找场子那刻,对家李父和他一眼,站在一边由着自家婆娘和年长的三个儿子实力碾压姜母娘俩。

婆娘和长子出于劣势,姜父想过立马走进人群帮把手,可面子上不允许他一个大老爷们掺和到娘们间、小辈间的纠葛中,于是,

没奈何地看着婆娘和长在在对家手上吃亏。值得庆幸的是,江安这个大队长及时出现,否则,姜父真担心姜凤娘俩有个好歹。

“大队长,你也是看到的,我家福子右腿受伤,他在被野猪追着往山下跑,不止一次喊李卫东帮帮他,可李卫东是怎么做的?他只顾着自个逃命,不管我家福子的死活,大队长,李家小子这种行为简直没人性,我和宝根找他算账有啥不对?”

姜母理直气壮地说着她家的委屈,在她音落的瞬间,李母朝地上呸了口,冷笑:“你儿子的腿是我家卫东弄伤的吗?他跑不动要被野猪吃掉,

难不成还得拖着我家卫东一起搭上命?再说你嘴里的撺掇,在咱们大队,谁不知你家宝福和我家卫东关系好,他们俩凑在一块干啥事,存在谁撮掇谁吗?”

俩臭小子一丘之貉,做坏事从来都是齐上阵,想在这把脏水一股脑泼到她家卫东身上,没门!

两个年近半百,已做奶奶的人,发丝紊乱,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互瞪对方一眼,在江安面前各说各有理。

“非常时刻,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照顾好自己。”

女孩儿稚嫩清越的嗓音骤然间在人群里响起,紧跟着人群主动散开一条过道,姜李两家人就看见有福娃娃之称的大队长家的小丫头向他们走过来。

叶夏眼神清亮澄澈,她淡淡地看着两家人,在两家人三步开外站定,续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不成为别人的负担,也才能有时间和心情去救助他人。而没有自救的技能,连自己都无法解救,何谈救人?何谈人性?”

偌大的大队部院内一瞬间静寂得落针可闻。

“那是一群野猪,有十七头,咱们在场任何一个人,如果被这样的野猪群在身后追着,我个人完全可以理解在如此生死之际,选择个人安危要紧,毕竟这是人在生的面前做出的本能反应,我们有权利去指责他人吗?“

叶夏吐字清晰,发出灵魂一问,接着她说起李卫东和姜宝福被野猪追赶逃下山的事儿:“我是看着卫东叔和宝福哥一前一后被野猪追着跑下山的,

也是我让他们躲到大石后的,后来给宝福哥清创包扎,我有问过卫东叔他们在山上的具体情况,听到野猪的声响,卫东叔和宝福哥转身就跑,

期间宝福哥跑不动,被卫东叔拽着跑出一段距离,可随着野猪越来越近,随着宝福哥不小心摔倒,导致右腿受伤,在这样的情况下,

卫东叔依旧没有放弃扶着宝福哥往山下跑,这是卫东叔说的,我选择相信,毕竟卫东叔和宝福哥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他不可能冷血到有意抛下自己的兄弟不管,

但形势变得危及,宝福哥拖着一条伤腿总是摔倒,眼看着野猪群要追上来,极致惊恐和害怕充斥着卫东叔的大脑,这使得他在宝福哥不知多少次摔倒后,

顾不得再管自己的兄弟,下意识自个求生,或许也正因为这一点,激发出宝福哥的潜能,让他拖着一条伤腿,也平安跑到山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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