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病态狂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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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病态狂欢

暴雨如注,仿佛天河决堤,倾盆而下。

夜空中乌云翻滚,如同一座座沉重的黑山压顶,粗大的雨柱密集地砸落,在大地上溅起无数水。

狂风呼啸,树枝在风雨中剧烈地摆动,随时都会被折断,这场暴雨中的世界,一片混沌。

老迈的周士敬浑身被雨水浸透,如风中残烛止不住的发抖,而眼中却急迫似火,顺着满是沟壑的脸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开门的吕秀才微微吃惊,着实没想到来人是周老爷子,心想这大喜的日子就算天公不作美,也该跟关系好的街坊邻居推杯换盏吧?怎的大半夜跑来亲家这里找几个外来人?

难道是哪个兄弟偷摸把人肘子给搂走被发现了?那也不至于连夜追上门来啊.

“周老,您——”

吕秀才话音未落,周士敬虚脱的向前倾倒,前者眼疾手快搀扶住他,搭上手的刹那便心里咯噔一下。

入手冰凉!

这是在雨夜中跑了多长时间?

“救救人”

周士敬死死拽着吕秀才的衣袖,几乎一字一字从嘴里硬咬出来,眼中布满着狰狞血丝。

此时康木昂用干巾帮周士敬擦着身子,赵三元和老刘默契的站在房门内侧警惕看向院外,以为南月村闹了匪。

“周老您且放宽心,至少在我们这您是安全的。”吕秀才想扶着周士敬扶到土炕上,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不、不是我是我闺女”

勉强挤出一句话后,周士敬彻底昏死过去。

惊雷划破夜空。

刹那间照亮了周士敬不停打着摆子的老迈身体,也照亮了毛驴脖子下的八卦镜,龟裂缝隙逐渐发黑。

唰——

雁翎刀出鞘未半,雪亮刀锋映照着赵胡缨的坚毅眉宇,随即收刀入鞘大踏步向外走去。

“老刘,秀才,抄家伙。”

“好。”

吕秀才自不必多说,有时候狠起来绝不逊于赵三元,而向来比较瓜怂的刘芒泛也丝毫没废话,紧跟着赵三元走进雨幕当中。

吃了人家的席,总不能吃到狗肚子里去。

即使夜晚的南月村处处危机,还有数之不尽的谜团尚未解开,而且有恩情的严松还在周府,再是千难万险,这趟都必须得走。

独独留下老康不单是为了照顾醉酒的老爷子,更是提防有人偷家,至始至终,赵三元都没有尽信周士敬说的话,毕竟在这里除了师父和兄弟,他谁也不会尽信。

真若有个什么意外,留下最强最稳重的老康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师父?

啥事都让师父操心,还要徒弟作甚。

老康将周士敬抬到土炕上后,轻轻合掩木门。

门外狂风肆虐,似一群凶猛的野兽咆哮,烛火微微摇曳着,光亮忽明忽暗。

他端坐在炕沿前拿出针包,想着为周士敬调理调理身体,别因为这场大雨落下病根。

老康的心永远是好心,可结果不一定都是好结果。

为了尽快给周士敬去湿气,他选择了阳气极足的晒天针来下针,行的是鬼门十三针配合火针三通法。

自从在药王谷那位看殿老婆婆手里得了秘传后,康木昂的针法更加精进,无论是人是鬼,用过都说好,他保准几针下去,周士敬身体里的阴湿邪气都会被中和掉。

下针刹那。

老康手腕好似被铁钳紧紧掐住,难动分毫。

一股冷入骨髓的煞气顺着手腕经脉直窜到浑身各处大窍。

晒天针坠地。

严府仪门前。

兄弟三人跨过有些腐朽的门槛,即使打着油纸伞也杯水车薪,衣裤大半被雨水浸透。

“周家到严家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可看周老爷子的状态,怕不是在雨中跑了好久,而且找人帮忙也应该就近找吧?”

吕秀才的疑问不无道理。

唯一能解释的是,周士敬从自家一路寻来,直到进入严家前,沿途乡亲邻里没有任何人愿意出手相帮。

可这样一来又有悖论,南月村民们所表现出来的无不是相亲相爱,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

赵三元轻声道:“要么咱们所瞧见的都是假象,要么周士敬在撒谎,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做好准备,我担心这一路不好走。”

一旁的老刘深以为然,昨夜种种还历历在目,是真他娘的邪乎,茫茫多披麻戴孝的村民择人而噬,白天黑夜仿佛表里两世界。

“对了三元,你家老仙儿还没回应么?我这边是一点都没有。”

“唉”赵三元同样满脸无奈,倘若仅仅是自家老仙儿没反应就罢了,毕竟这是在关内,以前也有联系不上的时候。

可连带着老刘也是如此的话,明显是出了事,弟子落难找仙家没毛病,反过来就不一样了,弟子根本帮不上忙,两眼一抹黑只能干等着。

“三元。”

“嗯?”

“没了.”

“啥没了?”

“严家没了.”

赵三元猛然回头看去,脸色急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严府凭空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是变换成普普通通的土墙,后面不知是哪户人家。

感受到赵三元的眼神后,老刘和秀才都连连摇头,意思是这绝非幻术。

“先去周府。”

无论发生何事,他倒不担心师父和老康的安危,在赵三元心中能斗过师父的人根本不存在。

一路上谨小慎微,来到周府时,大门上的喜字早已被狂风撕碎,红灯笼落被刮落在泥水中。

老刘把着大门以防不测,赵三元和秀才并肩向内院赶去,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凄厉的哭声和狞笑。

从声音上不难判断,其中之一正是白天吃席时候有过冲突的牛四。

兄弟二人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挑人洞房烛夜欺上门来?

砰——

一脚踹开厢房木门。

先看到满脸鲜血的严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红烛落地被踩碎,大红嫁衣的碎片一直延伸到床边,频繁拱起的被子盖不住所有人,几个糙汉的大半截身体裸露出来。

这般场面无需多言,也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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