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原来是这样。”
池霭保持着微笑,简言回应。
偏偏祁言礼事无巨细地向她解释:“其实是我提前忙完了公司的业务,又想偷个闲晚两天再回去同父亲报告,所以借阿悟的家里躲一躲,万一后面父亲问起来,也可以说在参加伯母的生日宴。”
末了,他又道,“正好我在意大利的时候,也为伯母准备了一件礼物。”
“祁先生有心了。”
正当池霭犹豫要不要顺便礼貌问问礼物是什么的时候,祁言礼的话却提醒了后座的另一人。
方知悟将丢在一旁的手提包提溜到自己的膝盖上,利索拉开了拉链。
金属的摩擦声将两人对话打断,池霭循声望过去,见方知悟将一个深红的丝绒礼盒递到了自己的眼下:“喏,这是我在国外的拍卖会上随手买的,你既然明天也要出席我妈/的生日宴,就把这个戴上吧。”
池霭将礼盒接了过来。
打开方形的顶盖,一条光华璀璨的项链静静横卧其上。
雕琢成水滴状的硕大粉钻正置中央,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点亮。
池霭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忽然想起前些天在手机软件商看到的一则新闻——说在刚刚结束的佳士得拍卖会上,一条极其稀少的天然粉钻项链被拍出了一千二百万美元的高价。
……
该不会就是这条吧?
尽管清楚方知悟打出生起就注定陷在富贵堆里一辈子。
但在这一刻,池霭还是忍不住为他的挥霍无度感到震惊。
隔着一层阻碍,方知悟依然将池霭瞳孔扩大的细节尽收眼底,虚荣心得到最大程度满足的他双腿一叠,向后靠在车座之上,心情愉悦地摘下了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镜。
紧接粉钻之后,池霭的视觉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只不过前者是因为金钱,后者是因为美貌。
方知悟侧着身体,朝池霭的方向凑近了少许。
他用那双由于八分之一北欧血统,而呈现出灰绿色的瞳孔与池霭对视,修长指尖勾着项链的一角放在池霭雪白脖颈上懒散地左右比了比:“还有根据你尺寸定制的礼服,我也叫人从米兰空运回国内了,算算时间应该比我们更快到家,你自己准备的那件和这条项链的风格不搭,明天不要穿出来。”
方知悟吩咐得理直气壮,半点没有询问池霭的意思。
池霭清楚他的个性,也不愿在这点小事上跟他计较到底。
她将礼盒接了过去,用一贯温和却并无太多情绪流露的嗓音夸奖道:“嗯,你的品味一向很好。”
被顺着毛哄舒服的方知悟从鼻尖哼出一声:“这还差不多。”
下一秒,池霭又笑着说道:“不过下次如果你有什么安排,还是提前知会我一声比较好,我准备的那件衣服前几天已经拍给江阿姨看过了,她夸我挑的颜色很好,到时候还想跟我穿同色系的‘母女装’。”
是方知悟的喜好重要,还是他母亲的喜好重要。
答案当然不言而喻。
一种熟悉的挫败感再度席卷方知悟的心间,令他刚扬起一半的唇角又硬生生地抿了回去。
他抱起双臂,不说话了。
绿眼睛忿忿地瞪着池霭。
而池霭仍然一副温吞而柔软的模样,只回视的目光中无声地询问着他:打算怎么选?
最终方知悟败下阵来:“那就穿你自己那条吧!”
“好。”
池霭点了点头,平静得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既定的结局。
方知悟吃瘪,气很是不顺。
他瞥了一眼端坐不动的池霭,把头转到车窗的方向。
不识好人心!
距离到达方家的时间还久,方知悟闭上眼睛想补一补觉。
只是坚持不到半分钟又闷着嗓子想找架吵:“妈这么喜欢你,还想在生日宴上跟你穿母女装,那把你认作干女儿不就得了吗?做什么非要让你和我在一起——每次为了骗过她跟你扮恩爱真是累得慌。”
“委屈你了,等江阿姨身体养得再好点,动完最关键的手术,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能结束了。”
无论方知悟刺过来的是明枪亦或暗箭,池霭宽容忍让的表情没有半分更改。
“你知道是我委屈就好,长这么大,我恋爱都没谈过,就被逼着和你绑定了四年——”
不大的车厢内,方知悟肆无忌惮地暴露着他和池霭之间的秘密。
而祁言礼和司机老张的面上,却不曾露出一丝惊讶。
原因无他,整个方家,除了方知悟的母亲江晗青以外,其他家庭成员,以及受到信赖的管家帮佣,都知道方知悟和池霭的真正关系——作为关系亲近的密友,方知悟自然也不会瞒着祁言礼。
眼见他越说越过分,池霭微微皱了皱眉。
这一切又被用余光关注着后头情形的祁言礼看在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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