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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操作方向盘,方知悟赶紧从祁言礼手里夺过了手机。

他的嗓音像是赧然又像是威胁:“你闭嘴吧,我要挂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好吧,我也不想的,可你总是拉黑我。”

“要不这样好了,下次如果我有重要的事联系不到你,就让言礼代为传递。”

池霭决心治一治方知悟这个发起脾气乱拉黑人的毛病。

电话里看不到彼此的面孔,她面无表情,甚至圆润的杏眼带着微微的恶意提到这个临时想到的好办法时,柔润的音调更像是情人间时时不愿分离的爱语。

祁言礼修剪得当的指甲无声掐进掌心。

驾驶座上,面孔热到爆炸的方知悟说着不要,胡乱应下以后不把池霭拉黑的要求。

“呼——”

好不容易,他关断了这通磨人又要命的电话。

坐在后方,安静许久的祁言礼,突然抬起黑黢黢的眼睛,微笑着问道:“阿悟,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那天晚上,池霭和你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第52章

方知悟裹挟着羞耻和说不出的欢喜的心情一顿。

他隐约从祁言礼笑意满面的言语间捕捉到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待回过头来想要确认时, 对方的瞳孔和神色又是那样真诚,真诚到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在好友和好友的未婚妻之间的感情问题,并想发挥自己的才能进行劝解。

“怎么了, 阿悟?”

祁言礼歪了歪头,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没什么。”

方知悟同他相望一秒,重新坐直了身体,“只是觉得你这么会哄女人的个性,整个高中和大学连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想想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话题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只消一个对视, 祁言礼就明白方知悟已经不想再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理智告诉他借着这个台阶走下去, 就能保持住两人之间的和睦气氛。

但光凭“那晚”两个字,祁言礼就立刻联想到了许多他绝不期待看到的画面。

他不能拿这件事去质问池霭,便只能假装读不懂空气中流淌的暗潮。

他坚持问道,“阿悟,你还没跟我说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与此同时,方知悟也敏感地体会到了一丝极力克制之下的咄咄逼人。

方知悟脸上的薄红渐渐消退。

他沉了沉眸光:“我说,阿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

人生字典没有“忍耐”一词的方知悟,活到二十六岁, 所拥有的少得可怜的耐心除了给予血脉相连的家人之外, 也就稍稍匀了一点给祁言礼。

但这并不代表, 他在对方今日失去分寸的接连追问下, 还能耐得住性子。

红灯变黄,方知悟重新握住方向盘。

偏向沉稳低调的宝马车在他的操控下, 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随时准备咆哮着冲向前方,又或者恶狠狠地咬上猎物的脖颈。

祁言礼却在经年的岁月里, 见惯了他这种磨着牙尖,即将发脾气的前兆。

见方知悟脸上的赧然被呼之欲出的不快代替,祁言礼那被嫉妒和酸涩腐蚀的内心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呼出口气,面不改色地说道:“阿悟,我以为作为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谈的——从前遇见什么事情,你也都会毫无保留地跟我分享。”

毫无保留地分享。

祁言礼不经意的话点醒了方知悟。

也许对方对管闲事的缘由,不是出于两人作为好友、知心相伴多年之类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是对这件闲事中的另一位主人公产生了兴趣。

方知悟意识到,就算池霭和祁言礼没有过多的私下接触,但这么多年以来,祁言礼也通过自己言语中透露的点点滴滴,构全了有关池霭的身份信息。

他知道池霭的生日。

知道池霭的家庭情况。

也知道池霭是什么样的性格。

这种认知如同无声游弋的毒蛇,扭动着细长冰冷的身体,一点一点漫上方知悟的后颈。

可他没办法分出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后座的祁言礼此刻的表情。

为了彼此的生命安全,在滨市的晚高峰时段,他只能一心一意开好车子。

又是一个堵车间隙。

方知悟注视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长龙,冷不丁问道:“阿言,既然你说一直都是我在跟你分享生活,那我现在也有点好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是因为我没谈过恋爱你才会好奇吗?”

“放心,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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