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不怕恶,我就是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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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曹善朗身为权贵,却如此态度谦恭,西屏心下并不受用,反提起点小心来,对他客气有礼地笑笑。曹善朗只在外间站着,微虚着眼看她往那边罩屏里走去,目光欣赏,唇梢含笑。

西屏自擎着盏银釭,并南台蹲在地上照那摊血迹,“外面也有好几处血迹,但不及这里多。”

“应该是最后死在这里,外面的血迹约莫只是搏斗留下的。”

西屏回首看那些倒下的椅凳,悄声道:“会不会是汪鸣想杀狸奴,狸奴反抗,不小心杀死了他?”

南台轻轻点头,“看样子是这样。”

“果真如此的话,狸奴是因防卫杀人,理应无罪。”

熟料那曹善朗走到罩屏外道:“这却不好说,倘或是那位客人先要杀那位小姚大人,怎么没听见小姚大人喊救命?而且那位客人身中十数刀,小姚大人却是毫发无损。”

西屏与南台相识一眼,捉裙站起来,“你们店里可有人听见什么?”

曹善朗转着脚一笑,“这些话下晌那位县丞大人已经问过了,当时我把店里所有的伙计客人都叫了来回话,谁都没听见,就连隔壁那间栈房的客人也只是听见些桌椅倒地的声音,别的什么都没听见。”

“那位客人何在?”

“这个时辰了,应当在屋里歇着。二奶奶若有话问他的话,我领你们过去瞧瞧。”

西屏反而微笑,“你不怕扰了你的客人休息么?”

曹善朗瘪了瘪嘴,一派没所谓的样子,“隔壁住的不过是个商人,遵朝廷之令本是百姓的分内之事,不过扰他一时片刻,我想他不敢计较。”

“俗话说在商言商,听曹公子的口气,自己经商,好像也还是瞧不起商人,又为什么要盘下这店呢?好好在家做你仕宦名门的公子爷难道不是更体面?”

曹善朗一笑道:“二奶奶问的问题好生刁钻,说起来真是丢脸,偏我这个人不好诗书文章,学问作不好,家父偏又是个古怪脾气,不替我求官讨职,又嫌我成日只知游手好闲,我没别的出路,只好试试做生意了。两位请吧。”

言讫自打着灯笼出门,南台与西屏隔着半丈跟在后头,低声与西屏笑道:“二嫂信他这番说辞么?”

“谁信?”西屏轻轻冷笑,“不见得有人会放着金枝玉叶般的少爷不做,来做买卖?大概是瞧中这锦玉关网罗着无数南来北往的富绅名仕还有官员,难道不是个结党的现成地方?”

南台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他压根不是奔着赚钱来的。”

正说着,那曹善朗在前头站住了,回头朝西屏笑笑,“瞧我,在家被人伺候惯了,一点不会做事,自己打着灯笼走在前头,摔着二奶奶就不好了。”

南台不露声色地向西屏跟前站了站,打拱道:“曹公子客气了,怎敢劳您费心?您只管朝前走,后头有我呢。”

曹善朗在他面上幽幽地看几眼,仍旧转身朝前走。两间栈房虽是隔壁,却并不挨着,当中还隔着一大截游廊。走到那头,见屋里还亮着灯,叩门几下,来开门的却是位老管家,只看下人的穿着打扮,想来主子是位很有家底的商贾。

那做老爷的在里头听见是东家亲自前来,忙迎将出来,一路打着拱手,“哎唷唷!竟是曹公子,有什么话使人吩咐一句便是,怎么深更半夜亲自劳您前来?”

曹善朗微微侧转身,“不敢,你是客人,我是东家,既然做生意,就按生意场上的规矩来。这二位是衙门的人,还是为下晌的事来叨扰你,你不要嫌烦。”

“不敢不敢。”那老爷忙摆出条胳膊,“三位里面坐。”

“坐就不必了,不敢久扰,问两句话就走。”西屏客气道:“敢问老爷,下晌出事之前,你可曾听见什么异动?”

“那会我才从外头回来没多久,刚坐下,沏了碗茶吃了半盅,就听见接二连三咣咣响,像是桌椅倒地的声音,我以为是哪间屋子在搬抬家具,未曾理会。”

南台上前问:“那你可曾听见有人叫喊?”

老爷很是笃定地摇手,“那不曾,你们瞧外头这园子,就跟住家似的,清静得很,要是有人叫喊求救,怎么可能听不见?真是一点声没有。”

西屏道:“既没人叫喊,是谁看见杀人的呢?”

曹善朗接嘴道:“噢,是店里一个伙计发现的,他去给那间屋子的客人送饭,那时候正值晚饭,那位客人是从不出去外堂用饭的,早就吩咐过柜上,每日把饭食送在他房里。伙计端饭过来,看见房门留着条缝,就推门进去,结果看见那客人倒在里间,而那位小姚大人正一手提刀,一手在探那客人的鼻息。伙计吓坏了,跑出去告诉了夏掌柜,夏掌柜又到屋里去告诉了我,我随即打发人去报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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