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造孽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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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行接过酒杯,目光隐晦地打量陆执徐。

此时陆执徐正是席地而坐,其实说他席地而坐都是客气点,身上不是皇子常穿的华服玉冠,也不是寻常权贵穿的直缀和圆领大袖衫,反倒是一些狂士浪子常穿的纱袍。

一件雪白的纱织长衫,这种长衫有点类似她上辈子的长睡衣,雪白长衫的下摆很宽大,层层叠叠堆积在玉石地面上,将陆执徐下身遮掩的严严实实。

但是上面就不一样了,长衫的领口开的很大,一直开到了腰上,露出男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格外风流肆意。

实话说,眼前的情况有点出乎姜静行的意料,这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男主,也不符合她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拼凑出的形象。

但想要敬酒的人总是不缺理由,你来我往间,不消片刻,一壶美酒便见了底。

如今酒也喝了,人也见了,姜静行顺势起身告辞:“天色已晚,臣先告退了,殿下早些安寝。”

陆执徐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捏着酒杯仰头笑道:“天色尚早,国公府中既无佳人,又何须早早归府,难不成国公是觉得酒不顺口?”见她不接话,脸上笑意转淡,“还是说,同饮得人不顺心?”

听他这么说,姜静行无奈一笑,干脆又坐了回去。

“这酒也喝了,殿下此番邀臣而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吧。”

“小王何意,靖国公何必故作不知。”要说请人上楼只是为了喝酒,别说姜静行不信,就连他本人都觉得借口拙劣。

姜静行自归京便闭门不出,惹得人人都在观望靖国公府的动向,这人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也绝对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殿下不如明言。”姜静行语调平平,这是要装傻装到底了。

陆执徐也随她,总归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有些话不需说的太明白,就像皇子们争权夺位,明明是众所周知的事,可又有谁敢广而告之。

他放下酒杯,正色道:“国公可愿和我做个交易?”

若问生在帝王家,武德帝都教了身为皇子的他什么,那第一件事就是低头。虽说他是君,姜静行是臣,可身份从来都是由权势赋予,既然是为了拉拢而来,他自然不介意付出些代价。

陆执徐自我安慰,有舍有得,成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大不了日后......想到此处,陆执徐愣住了,日后如何?

但也仅仅是一瞬,他不愿深想,思绪便止步于此。

被那句交易吸引,姜静行主动问道:“辰王想做什么交易?”

陆执徐回神道:“国公归京不久,怕是尚不知朝中局势。”

见姜静行不语,他稍作停顿,继续道:“李相年迈,因时常抱病卧床,曾多次上书启骸骨,陛下虽未应允,却也不愿再劳烦李相,便将朝中事务交付六部,如今工部和吏部尚书皆是新任,国公可熟识?”

“不熟。”姜静行笑笑,“臣是武将,和六部尚书都不熟。”

陆执徐没接话,谁都知道这是纯粹的假话。

“六部尚书各为其主,朝中纷争不断,勋贵武将也蠢蠢欲动,早已不是当年的局势。自古文武对立皆因时局,如今天下承平,陛下数次开恩科,诸多朝臣未经战事,以致民间文风昭昭,习武之风渐弱,如此,便可窥见朝局一二。国公可知前礼部侍郎曾提议将武举改为五年一试?”

姜静行神色淡淡,她当然知道。

武德帝有意收拢皇权,又不想做的太难看,那利用文武之争弹压武将,便不失为好做法。等再过个几年,效仿那郭悟,让文官兼领部分武将的位置,既能收拢兵权,又不必担心将领威望过盛生出二心,多好的办法。

姜静行心底感叹武德帝的谋算:“前礼部侍郎不是因贪污受贿,已被处死吗?”

武举改制一事自然也不了了之,可因着此事,端王和安王还闹了些不愉快,结果便是端王看安王这位兄弟更不顺眼了,如今这俩人在朝中斗好不热闹。

说起此事,等等,不会......姜静行脸色有一瞬古怪,终于正眼看向陆执徐。

陆执徐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姜静行更想叹气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武德帝是位强势的君王,焉不知小皇子登基之后不是呢。

总之,都是做臣子的噩梦。

“如今国公执掌京卫指挥使,手握重兵,虽是名正言顺,可也令人侧目,国公若想长久无忧,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早做打算?”姜静行端起酒杯,掩饰住眼中的思索,好笑道:“殿下可是忘了,当日可是殿下举荐臣就任京卫指挥使,怎么?原来殿下也知道此举是将臣架在火上烤。”

又是明知故问!陆执徐气的咬牙,险些抛下君子的风度,要不是他现在得罪不起姜静行,怕不是要上去咬她两口!

姜静行喝着美酒,好似根本没感觉。

她当然明白,她就任京卫指挥使是武德帝早有的打算,陆执徐一个皇子轻易左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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