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先下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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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先下手

“如此拙劣的借口,也将他说动了?”费司马照旧打着算盘,听得衮石禄进门,未有抬头。

“照着司马所言去做,如何能说不动呢?”衮石禄纵算结了假丹、封了名爵,可面对费司马照旧恭敬,未有半点倨傲之色。

“好,”费司马收了算盘,继而言道:“钝刀子割肉的第一刀总是最难,一块观山洞令牌而已,算不得什么。只要他愿意收,便是更好的东西,我也愿意给。吃过香饵的鱼儿,跑不掉的。”

衮假司马想了想才言:“下吏观其样子,司马若想得偿所愿,收得黑履道人入府中所用,怕还要很费些工夫呢。”

费司马嘴角微翘:“纵是他不愿意入州廷也不妨事,毕竟.”

这话只说到一半,费司马便止住不言,面上才起的那分得意之色也敛了下去。

衮假司马看得明白,却也不言。

看得出来费司马今日着实开心,衮石禄给费司马做了近半个甲子的僚佐,却是都难见到后者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二人能默契到这话他费南応便是不说出来,衮假司马也能补出来下句:

“毕竟那些匡家人惯会使望梅止渴之事,哪比得我们这些京畿巨室舍得拿出本钱?黑履不投匡家,那还可以为我费家所用嘛。”

毕竟他费南応可不单只是云角州廷的绿衣司马,还是费家当代最出色的子弟之一;

毕竟颍州费家、巨室闻达,可不会像他们安山衮家这样家品难保的破落豪家一样,将心思尽都贴附在匡家人身上;

毕竟说起来,便是今上面前端坐的满朝朱紫,又有几个,是真的抱着份与大卫宗室同进同退的心思;

毕竟嘴上说着要与国同休的辽原妫家、大煌姜家等等仙朝的紫金梁、擎天柱,细究起来,他们与盘踞地方,桀骜不逊的摘星楼之流相比,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是以有些时候,连衮石禄都为匡琉亭觉得辛苦。

后者纵有不世之材,可要想收拾眼前这个匡家天下,澄清宇内,却也是万难做得成。

他衮石禄是愿意帮,却力有不逮;那费南応是能陪得匡琉亭长久些,可却未必会随着匡琉亭一直走下去。

这些念头说起来很长,衮石禄却是相当迅速的便将这些杂念甩脱出去,抬眼一看,费司马面有浅笑,也正看了过来。

二人自有默契,尽都不言。

费司马突又拿出算盘来打了,节奏轻快,不觉吵闹。清脆的算子声与费司马的话一道响起在了屋内:

“前次我家老五来的时候说,刺史府户曹那边有两个得力的令史才告假回了京畿,好大一摊子事情无人管。现今人手不好寻,你也帮着多费些心思。”

“下吏敢不从命。”衮假司马表情未变。

“对了,找个机会,将这长宁宗要对新云盟开战的消息传给秦苏弗听听。”见得衮假司马面有疑色,费司马才又言道:“让那尹山公也晓得下,他当会去的,届时黑履说不得还会更用命些。”

“下吏这便去做。”衮石禄面上露出恍然之色,行礼告退。

门扉合拢,费司马的手指倏地一停,看着门外头喃喃言道:“你厌我不是个纯臣,可你又何尝不是纯成了个蠢臣的?尔等小族又如何晓得,匡家人是何等刻薄寡恩?焉能尽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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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黑履道人看着目露忧色的康大宝,后者虽蹙着眉头,说出来的话却是有几分豪气:“以师叔从衮假司马口中得来的消息,我们既然躲不得,那便打!早些打、反还早些安生。”

“这缩头缩尾的毛病总算好了些。”黑履道人先笑着赞了一声,旋即又敛容言道:“现在想来,新云盟这一步我却是走岔了。

铁流云那灵石烫手得很,州廷司马府中那二位,也看这所谓新云盟不怎么顺眼,有些连累你们了。”

“哈,一年只消躺着就进账六千灵石,往后这样的连累,师叔还是来得多些的好。”

看着康大宝又开始卖乖起来,黑履道人才又笑了声,轻言道:“那后面你要如何做呢?”

“这场仗说不得能熬到小环山这护山大阵起好,但小子我攒下来这点儿瓶瓶罐罐却不容易,这战场却不好安在我们重明宗这头。还请师叔牵头吧,咱们打过去!”

康大掌门说话时候,目中陡然闪过一丝锐光,亮得黑履道人都差点晃了眼睛。

“筑基过后,到底是有些不同了。”黑履道人面上浮出满意之色,大笑言道:“好好好!我从前只觉你学到了大兄皮相,今日方才晓得,你果然不愧是大兄亲传!”

待平复下来心情,他才接着言道:“小子,你觉此事还要筹备多久?”

“不能太久,离得太近,咱们瞒不得太久。小子以为,这事便就定在两月左右吧。”康大掌门如此言道:

“还请师叔亲自出马,与诸家一一讲好:此番不是秉承门户之见的时候,此役可关系着将来各家道统存续之事,请他们务必重视。”

“嗯,放心,我定劝得服他们的。”黑履道人满是自信,撮指一抹飞剑、淡笑言道。

康大掌门似是被份自信所染,表情也跟着轻松许多:“师侄我则要再出去化化缘。”

黑履道人疑声问道:“费家?”

康大宝点了点头,复又言道:“除了费家,还要与岳家人也讲一讲,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愿意拿出些本钱来与京畿元从们打个擂台?我们新云盟此役若是做得好了,他们总要增些光彩不是?”

“有些道理,岳沣便在重明坊市做供奉呢。他在岳家里头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你去寻他,仔细问问。”

“是。”

康大掌门出了静室,召集在宗的师兄弟们,言明备战之事。

这事情重明宗不是头回做了,自有惯例,不消多言。现今最重要的是嘱咐好几个师弟,莫要走漏风声,泄了消息。

康大宝又见几个师弟的面上虽都无有惧色,但却都说不上好。

这倒也正常,毕竟除了正在唐固县守灵石矿脉的蒋青,而今在家里头的这几位可没有谁能因了这种大仗而感到心喜。

“裴师弟,修行暂且放一放,多给二三子们备些合用丹药。你晚些去库中拨笔灵石,所需灵丹,能炼则炼,不能则买。”康大宝说到此处又想了想:“我家长生,能帮得上些忙了吗?”

“长生再打磨个二三年,或可尝试炼一炼入品灵丹。”裴奕想了想,还是直言说道。

康大宝于心头一叹,:“竟还要二三年呢?”

早在一二年前裴奕便说袁长生快能独自炼丹了,康大掌门还以为当真如此呢。要知道袁长生拜在裴奕门下可已经有些年头了,可偏偏到了今天,都难成一入品丹师。

这份天资,放在寻常丹房中的炼丹学童里头,也最多只言得上一句差强人意,可远远称不上好。

康大掌门转头看向袁晋,后者眉间同样浮现出一丝忧色。

五灵根道途艰难,只以袁长生现今露出的这点儿丹师天赋而言,怕是远不能让他修道生涯顺遂。

若之后无有什么大的变化,那么对于袁长生来说,哪怕只是想要达成袁晋眼下这点成就,可能都很有些艰难。

儿孙自有儿孙福,康大宝慨叹过后,却是未有多想,又嘱咐了袁晋先将重明小楼接来的炼器订单停下来,带着野平水将门中弟子的法器酌情修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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