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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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他的脸被划破了,伤口渗出的血迹经过雨水的冲刷变成一道红痕,在他灰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于辽心口好像被刺了一刀,他木然转动眼珠,动作迟缓,像是忘记了怎么使用这具身体一样。

他没有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认识他。

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随即,一阵愤怒接踵而至。

是谁伤了他又把他丢在这儿?他要找到这个人,然后杀死他,他有经验,他能做到的……

唐玉安的眼睛很敏感,稍微受到一点刺激就会泛起水光,像一汪湖水,湿润而澄净。

可现在,宝石般的眼球变得黯淡无光,丝毫没有往日的明亮。

他怎么了,于辽迟钝地想,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任何这样对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唐玉安的腹部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心神一震,他再也拿不住刀子,掉在地上溅起水花。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已经被血染红了,雨水落在上面像是隔了一层膜直接划过去,根本无法冲掉。

我……我都做了什么……

他抱起唐玉安,加强的感官甚至能让他清晰地感知到怀中人的体温在一点一点流逝。

人是刚刚才咽气的。

眼前似乎退化成一片空白,他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

这时,他感到抱着的躯体似乎在轻轻地发抖。

熄灭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他一定没死对不对,他只是受伤了,只要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就能……

于辽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视物渐渐清晰起来。

但他宁愿自己没有看见——

那人的胸口,没有一点起伏。

于辽这才意识到,原来发抖的是他自己。

他徒劳地捂住对方的伤口,但血液却争先恐后地从指缝间涌出。

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血可以流呢?但于辽就是觉得这恐怖的场景没有尽头。

铺天盖地的红色,将雨水都染红了,而且渐渐变得粘稠湿冷,他们好像泡在颜料桶里。

有些特立独行的画家会在自己身上涂满颜色站在街头,说这是行为艺术。

梦中的于辽觉得他们变成了两个提线木偶,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迫他们完成这一幕画作,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然后对他们的苦痛与眼泪乐见其成,说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是谁,是谁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的……

他大声质问着,只有破开天际的闪电作为回答。

他的脸被照亮了,固执地抱着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活脱脱像个前来索命的幽灵。

对着隆隆的雷声,他看到浓稠的夜空掉了下来,伸出无数双手抓向他,如同颠倒的炼狱。

他抱起人不断后退,却发现退路也被堵死了,他无处可逃。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他被抢走。

怎么办怎么办……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当一个人被逼到穷途末路时,往往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于辽退到墙边,把人轻轻放下。

没事的,他说,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他转身捡起了那边掉落的刀。

黑色的物质异化为似人似兽的形体,张牙舞爪着向他扑来,要将他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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