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只要你一个 1(1 / 2)

加入书签

“额吉娜只是被别国遣来合婚的公主。国与国之间的合婚,自古有之。而且往往并不是密不可分和平共处的王国之间才会合婚,事实往往相反。正是因为两国相互制约互有提防,又不可能在短期内通过政治或军事解决,便只能用合婚来暂时维系,换取一定时间内的蓄力,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这婚要合,不但要合,还要合得‘真诚’。这种事情,不是帝王之家的首例,也不会是最后一桩,你可明白?”

“我不想明白。我只明白我何依落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有权利要求那个要我的人只要我一个……”

“好。”

她昏头昏脑脱口而出,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反应清楚,可是他竟斩钉截铁地答应了,一个“好”字,顿时让何依落好似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肖奕扬却一个凑近,重重吻了一下她愕然微启的唇瓣,退后稍许,眸子里的墨黑色汹涌澎湃了一阵子又黯了下来,才说道:“在这儿……我只要你一个。你不需要管这里之外的事情,那么,我就是只要你一个。”

呵……原来、如此。出了广德宫的门,他肖奕扬照样可以三千佳丽……自己做了那么多让他重新喜欢女人了,所以,那个额吉娜才只是个开始吧。而他是想让她一辈子待在广德宫自己骗自己吗?如果不是这个开始,自己还当真早忘了要出宫的事,忘了自己还想托身他人。

思绪恍惚间,他已经又将她满满抱入怀,何依落执拗地打他推他,他就是不放松,还一个劲儿地将她越抱越紧,在她耳边暖暖呵气,“小落落,知道你气不过。往后我交待西宝阁的都不许在这儿出现了好吧?若是别的场合难免碰到,你就权当没看见。”

“放开,放开我!肖奕扬你放开……”

“嘘,别闹别闹了。”他伸臂一揽,将她箍紧在怀,脑袋枕进了她的颈窝,“落落,我困了,让我抱着睡一会儿。”

“呃……”这大白天的,睡什么睡?何依落下意识地想要往开退一退,他却更快地贴上来,几乎将她上上下下缠个结实。他的心跳几乎贴着她的胸口,扑通扑通地能感触得到。她僵住了,只因为这感觉真的好久没有了——他如此这般亲密地抱着她睡觉——竟很……想念。一阵迟疑恍惚间,耳边已经传来他均匀温热的呼吸声。何依落微微低头一看——他真的睡着了,睡得好像很安心,很香甜。那右颊上的伤痕已经很浅很淡了,而这么贴近地去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何依落涩涩地伸出指尖,很小心很小心地碰了碰,他没有反应,她才又轻轻地摩挲了上去……

那天夜里,在何依落跟着一觉睡醒时,发现床上只剩了自己,而肖奕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广德宫,去了西宝阁。

也从那天以后,额吉娜便真的再没出现在广德宫里。广德宫比她之前的锦园宫大很多很多,更有她喜欢的郁芳宫相连,不知道是因为这原因,还是因为她变得不贪玩了,十天半月下来,没有走出去一步,也没觉得多无聊。只是整个人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肖奕扬每天白天都会在广德宫出现,忙时会批阅奏折、拟旨写文,闲时会喝喝茶、看看书、理一理花草。但无论做什么时,都得要何依落待在自己视线之内。

所以,他批阅奏折时,她胡乱拨琴;他拟旨写文时,她糊涂乱画;他喝茶她泼水;他看书她逗鸟;他打理花草时,她揪枝拔叶……更有甚者,她无意中翻找出了被他没收了的“飞天索”,就又拿在手中,时不时对着房顶抛一下,弄得瓦片乱飞。可是,她就是不要和他说话,只是跟着干扰,可他却偏偏不训她一言一句,好像两个人是同一空间里两个时空中的人,就那么穿越到了彼此的眼前,又都装作看不见。

何依落知道他每晚都去了西宝阁,只是越发地不想理他。而这几日葵水又来,害得自己狠狠痛了好几天,他却又偏偏夜宿在广德宫,捂着她的肚子给她取暖抱着她睡,更叫她想骂他都不知怎么骂。

傍晚时,喜公公传了话,说宝妃娘娘几日没见皇上,请他过去用晚膳。肖奕扬叫他过去应了,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何依落正吃了今天最后一顿药,便起身踱步靠了过去,抬手很自然地拨弄开她额前的发梢。何依落倒没想到他突然靠近,只当这时候他就是要准备离开的,于是下意识地别开脑袋,让了让。

肖奕扬暗暗轻叹一口气,偏伸手将她的小手揉在了掌心里。“这些药不见效吗?怎么还会那么疼?”

何依落瞥他一眼。这人干嘛大言不惭地和她说那些女儿家的私房话,脸都不红一下。

肖奕扬却又轻叹了一声。这一声叹的,却是自己未向他人道的心情——冥冥之中抱有一线期望,说不定她会怀上了他肖奕扬的子嗣……却是空想。

他拽着她的手拉近她,悠悠地说:“乖乖地吃药,记得,一定别耽误。”

“除了吃药,我还有别的事吗?想耽误都没机会。”

“可脸色还是不如之前好。”他摸了摸她凉凉的脸颊,“是不是在这里憋闷了?你这疯惯了的丫头,不出去撒撒欢就跟没了太阳的葵花。正好过几天又到了皇家狩猎季,深秋动物们养好了膘,都出来给冬季储粮了,这正是狩猎的好季节。带你一起去散散心。”

“呃?”

“不想去?”

“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皇家狩猎场连只兔子都跑不出去,你别妄想了。”

何依落撇撇嘴,肖奕扬顺势揽着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厮磨,“落落,我的小落落。不管你跟我赌着多大的气,都要安安生生地待在我身边知道吗?落落……我的落落……”他就这样呢呢喃喃了许久,才似有似无地在她鬓角落下一吻,放开她重重看了一眼,退身而走。

落落……我的落落……何依落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那里他魔音般的轻唤还在一直徘徊不绝,让她恍惚无力……是她不待在他身边了吗?明明是他去了别的地方……

呵,我赌的什么气?我干嘛赌你的气?你又……哪儿在乎我赌不赌气呢?

自从离开了同州老家,还真的再没有骑过马了。这皇家狩猎围场里,高篷彩帐,龙旗飘扬,所在的侍卫也都一人一骑站了两排。依落现在骑的这匹棕红色良驹,身形小巧、神采奕奕的、机灵矫健,让她很是喜欢。伸手拍了拍它颈上的鬃毛,它就很可爱地扬扬脖子表示回应,不由得让她露出了几日不见的笑容。

“娘娘,喜欢吗?这可是皇上亲自为您挑的,还赐名叫做‘红豆’。”喜公公专程跟着侍卫牵来了马让她骑上,跟在边儿上说。

“红豆?嗯,马儿可比人要讨喜得多。”何依落念叨着,目光不觉看向了远处另一边的额吉娜——她今天没再穿她们国家的服装,而是一身由戎装改良了的雪青色的束腰短打裤装,披着件雪白丝绒披风,跨着一匹褐色小马——何依落没有预期到今天会在这儿看到她,便有些后悔来了。转念一想,肖奕扬当日说叫她散心,这几日还让小喜子给她备衣服备马匹的,自己还真信了他的话,谁知是这样。不由得心里更加愤恨起他来。

何依落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有意无意地就说给旁边喜公公听:“我倒没看出来,这柔柔弱弱的娇公主还会骑马。”

“是啊,小喜子也是听皇上说的,那西夜本就是骑牧民族发展而来的,所以西夜国上至国王大臣王子公主,下至百姓人家,都会骑马射箭。所以别看宝妃娘娘柔弱,骑马也应该难不倒她。”

正思量着,就听远远的林场里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因为深秋天凉风大,女眷们都安排在午后才到的狩猎场,而男人们早上便来了,这会儿已经在里面追跑了一大圈。

除了跟随着的护卫、一些武将大臣,何依落还看到了肖昶——在这儿遇到,不算是自己跑去见他吧。于是何依落心下有些刻意地牵过缰绳迎上去,想要和他打个招呼,却在刚走出不远时,就被挡住了去路。何依落一抬头,便看到那匹高头白马,那马上跨坐着的,除了肖奕扬还有谁。

他穿着利落英挺的白色丝锦戎装,长发高束,云眉高挑,额头笼着些薄汗,更使得他和平日里颇有些不同。何依落瞥了他一眼,扯过马头就想往一边让。

“哪儿去?”

“打猎玩儿去啊。”说话间,看到肖昶淡淡看了她一眼,已经策马从他们跟前绕了过去。何依落也只能撇撇嘴,勒停了马。

肖奕扬伸手夺过了她的缰绳,拉着“红豆”就跟着自己的白马走,“想玩一会儿有侍卫跟着再去。”何依落没辙,只能任由着他牵着她回来。

这边被猎到的猎物——野兔、野鸡、袍子、麂子,已经堆放了不少,侍卫清点了一下,过来便报:“昶王殿下猎到的最多。”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