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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焓拦住他道:“反正这么多朕也吃不了,你陪朕一块吃吧。”

某人指了指脸:“陛下确定要与微臣同桌用膳?”你不怕吐出来?

“朕只管吃,不看你就是。”

燕重锦只好坐下,摘掉面具,随便夹了块枣糕吃。

梁焓闷头喝着甜粥,边喝边道:“你原本的容貌很像池先生吧?”

“臣那时太小,记不清了。”

“说来你也不信,朕昨夜梦到十岁那年落水。在梦里,你救了朕,还说朕是湖里的鱼成精了”

燕重锦差点噎死,扭过脸咳了起来。

怎么回事?梁焓为何会梦到自己前世的经历?!

见他反应激烈,梁焓有些莫名:“人的梦都是乱做的,你还当真了不成?”

傻货,那就是真的好不好?!燕重锦灌了口茶,顺了顺气。

梁焓又道:“你在梦里长得还挺好看的,跟十年前那个见死不救的小混蛋一模一样。”

燕重锦噗的一声喷了出去,又是一阵猛咳。

梁焓不满了。和朕吃个饭有这么要命吗?朕都没喷没吐你倒来劲了。

燕重锦抓起面具扣在脸上,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失仪了。”

梁焓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得了,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刚从房中退出来,没走几步就撞上了燕不离。

“粑粑”某爹剑眉紧皱,表情沉重,让燕重锦以为家里的老爷子出了什么事。

“爹,怎么了?”

“快去看看梁睿吧。”燕不离叹息一声,“那孩子似乎失聪了。”

林子御的预断没错,梁睿的寒毒是经耳排出释放的,难免损害听力,致聋是早晚的事。

望着床里无声垂泪的可怜瘦孩,众人心口皆是一阵滞郁。

梁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他不停地抓挠着耳朵,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将耳朵堵住了。

眼见那双白嫩的小耳被抓出道道红痕,梁焓拦住他道:“别挠了,该破了。”

“三叔,你说什么?大点声好不好?我我听不到听不到”梁睿目光茫然地望着他,两只眼眶红肿如熟透的桃子,笼罩着水雾的眸子憋满了委屈。剔透的泪水大颗地滴落,砸在梁焓手上,微疼。

“不用唤三叔了。”梁焓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声音轻而坚定。

第35章3029

皇上在燕府睡了一晚,隔日就领回一个小皇子。满朝文武纷纷傻眼。

九成人都在推测梁睿是梁焓的私生子,不过因着国丧的缘故一直藏在暗处,等三年孝期过了才拿出来示人。

对于这帮想象力过于丰富的王公大臣,澹台烨有且只有一个评价:放屁。

占得皇位也就罢了,连人家的儿子都不放过,这天子的脸皮真比九层天还厚。

有本事你自己生啊!听说某人连坤宁宫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难道那皇后是娶来镇宅的吗?!

宁合容若晓得澹台尚书如何作想,一定引之为蓝颜知己。

大婚之后,她与梁焓从未见面,对方也压根不给她道歉的机会。况且,国母失贞这种弥天大罪,岂是道个歉求个饶就能平事的?

回门省亲的时候,如果不是忠国公拦着,宁伯温差点对她拔剑相向。石老将军向来疼惜这个外孙女儿,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终究没对她施压,而是抓了宁合容的表兄卞凌骢。

卞凌骢生得白净儒雅,最善吟风弄月,却是个胆小怕事的公子哥儿。他之所以敢同待字闺中的准皇后苟且,是因为听信了宁合容的话,以为皇帝是个口味清奇的断袖。如今东窗事发,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反而被忠国公押到了宁府。

一听宁伯温要拿他的项上人头向圣上请罪,卞凌骢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又是磕头告饶,又是推脱卸责,令宁合容对他仅剩的爱意也化作了失望。

什么青梅竹马花前月下,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大难临头才知道所谓的真心有多假。这个男人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毁了她一辈子,如今却只想着苟全性命,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她身上。

宁合容只恨自己瞎了眼。她虽然身娇力弱,也终究是将门之女,骨子里带着烈性。当下夺过父亲的剑,狠狠刺入了负心人的胸膛。

“表妹”卞凌骢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面部扭曲地望着她,“你”

“别叫我表妹。”宁合容俏丽的脸上溅着血,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本宫是大淳的皇后。从今以后,只做皇后。”

冰冷的长剑拔了出来,如同抽离掉往昔所有的情义,在杀死一个懦弱男人的同时,也杀死了曾经活在诗情画意里的可笑才女。

谁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杀了士,自然就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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