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量(2 / 2)
雷暴如期而至,雨帘砸在防弹玻璃上,响声令陈越坐立难安。他在书房与客厅间往返无数次,最终停在李旻目不可及的走廊拐角,屏息数着秒针走过预定面试结束的时刻。
一切终于结束,李旻走出房间,却厨房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声。
“85c的滇红就这么糟蹋?”她走过去,倚着门框,看陈越徒手拾捡青瓷残片,“不知道的以为你刚在硅谷路演失败了。”
他蹲踞的姿势像被按了暂停键,“还顺利吗?”
“聊得还不错。纽约那位老太太问我如何用化学思维处理感情危机。我开玩笑说每天给恋人纠错两颗纽扣,算不算熵减行为?”李旻说着,从身后环住收拾残局的身影。
“明天华大那场,”她将下巴搁在他肩窝,“你坐书房陪面?”
陈越的脊背陡然绷直,“违反公平性原则。”
“那就自觉滚远点。”她将他拽起身,“你天天在书房外监考似的踱步,楼下邻居以为我们家开了缝纫机厂。”
灯光映着他后颈细密的汗珠。李旻忽然觉得,眼前人倒像是被过度上紧发条的精密仿生装置。她伸指点击关机键,让所有光线溺毙在雨夜。
她咬开他的纽扣,“其实你比我更需要抗焦虑处方,可惜这里只有李旻专属特效药——”
话音消融在唇舌交缠的咸涩里,陈越的手掌箍住她腰际,看见方才打翻的红茶在瓷砖缝洇出奇异的暗纹。
第二天,陈越在快递堆里翻出个黄油纸包裹,李旻拆开后洒落满桌松针——苏锦寄的火山岩标本压着卡片:「给小陈博士当镇静剂,揉搓五秒见效」。
他正欲解释岩石疗法的伪科学属性,风却掀起未关严的窗,吹散桌角待整理的文献资料。陈越追着飞散的纸页满屋转圈,素来齐整的发型被气流揉成鸟窝。
李旻倚着门框轻笑,忽然发觉自己竟已忘记去检查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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