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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那个人!
只是想想杀人犯法,即使她身份特殊也不能免责,到时候反而会连累拓拔谌,这样的念头也就断了。
元疏忆躺在拓拔谌家唯一坐下去不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躺椅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什么叫“一文钱难倒一个好汉,”,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叫“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元疏忆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她真是不想说有关于这些的事了。
上好的白米要三贯钱一斗,中等的青粳米也要二十文一斗,就是陈年的米也要五文一斗。元疏忆眯着眼回想自己在初五那日镇里开市的时候和拓拔谌一起将卖鱼攒的一贯钱拿去买米粮,那天的天气多好啊,她蹦蹦跳跳的在路上走着,仿佛看见白花花的米在那里摆着供她享用,她满心欢喜的以为她们可以摆脱每日野菜白水的日子了,谁知到最后她们手里的钱只够买两斗青粳米的。
这还不算,后来拓拔谌想想还要给她娘和她爹买祭品,不顾元疏忆幽怨的可以把她戳出个洞的眼神,愣是只买了一斗青粳米,剩下的钱全给了棺材铺子里卖香烛纸钱的了。
元疏忆怨念了。
她知道对于祖宗先辈的祭祀绝不能怠慢,她也会在每年逢大日子的时候给祖宗送上太牢(注:太牢,即古代帝王祭祀时,牛、羊、豕(shi,猪)三牲全备为“太牢”),但她那都是装装样子,反正钱也不是她的。只是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看见拓拔谌这样如此遵守礼法的傻姑娘,自己都快饿死了还管这些。
元疏忆叹气,她觉得这拓拔谌比自己族里的那群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天色将晚,元疏忆将拓拔谌家唯一一把还能坐人的躺椅搬到庭院里,看夕阳西下,霞染天光无限色,享凉风习习,夜静轻梳人柔细。
当然,这得忽略满院嗡嗡吵人时不时在你平滑的皮肤上咬个红斑的蚊子和燥热难耐的天气。
躺椅摇啊摇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不经意间,一天的劳累就得到了释放,元疏忆舒服的伸个懒腰,她觉得拓拔谌家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躺椅了。
“吃饭了。”拓拔谌走到元疏忆跟前,看她出众的容貌在霞光下更是夺目,轻轻唤道。
“哼……”元疏忆在那躺椅上自在的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铺了垫子的躺椅里,声音瓮声瓮气的“我不饿,你吃吧。”
她哪里是不饿,她是不想吃那连盐都没有的水煮野菜吧。拓拔谌看她这别扭的样就想笑,她记得这位姐姐第一次吃的时候脸上那不断变换的表情,虽然最后她咽下去了,可她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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