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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见习惯了的清淡,突然就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她的皇姑是真的把世俗都不放在眼里,一颗心装的恐怕只剩下自己的责任,空荡荡的没有催生过任何感情;而自己面前坐着的絮虞,却是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有血有肉的,就算她外表装的再怎么淡然,她还是那个会为了她们族人不被人屠杀而被迫与拓拔宏那个人渣周旋的人。
她们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那摇新就这样死了?”元疏忆瓮声瓮气的问道,湛蓝色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恨和惋惜,“还是死在拓拔宏那个混蛋手里?!”
“恐怕不仅如此。”叹口气,梁絮虞放下手里的东西,疲累的往身后马车软垫上一靠,感受着马车里微微的颠簸,淡蓝色的眼迎上湛蓝色疑惑的目光,叹息道,“他恐怕,是被人放干了全身上下的血,活活疼死的。”
在身上割一个大口子,就像是宰杀牲畜一样,任由他全身的血流光,让他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滴的在身体中流走,在疼痛与惊恐中死去。
元疏忆被她说的不寒而栗,她一向自诩为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听说了这样的事,也忍不住牙齿发颤,看着荆赋离,也不知道是怕还是气,“所以,为了不让他的生命蛊给别人,你就给他下乾咒?”
“我别无他法。”迎上她的目光,梁絮虞答的坦荡。既然他已经被拓拔宏抓住了,他的生命蛊就肯定保不住,一定会被拓拔宏用作自己续命,但当时元疏忆已经将自己的生命蛊给了别人,她为了帮她挡住分享生命蛊会遭受的反噬,已经受了伤,再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重新为给生命蛊的人挡住咒语,为了不让拓拔宏得逞,迫不得已,她只能在梁摇新的生命蛊上种下乾咒。也就是,若有人拿了他的生命蛊,就必然会嗜血狂暴,过不到两个月就会暴毙。
但若是要想延缓暴毙的期限,就得用生命蛊原寄主的血来压制,也就是,把他变成喂血的人。
梁絮虞不想告诉元疏忆这件事,就让她当做梁摇新已经死了,就是自己不救他的缘故好了。
因为,每天都要从身上抽取血液来喂禽兽一样的人,这样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而自己,也的确是罪魁祸首。
“梁絮虞,你可真是心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元疏忆下了结论,她一把掀开这华贵马车的车帘,跳下马车对着外面惊讶的看着自己主子粗鲁行为的护卫大声喊道,“给我牵一匹马来,在里面待久了,觉得憋的慌。”
她说的那样明显,唯恐人家不知道她和自己闹分歧了一样,梁絮虞看着她骑马快奔的背影,淡蓝色的眼里光芒渐明渐灭,最终流转在她的眉目间。她看看摆在小几上的卦象,叹了口气,“疏忆,你可知,失了生命蛊的人,就算是死了?”
你可知,与人共享生命蛊,若是没有大祭司为其祷告,会被生命蛊反噬?你又可知,你与之共享生命蛊的人,原本活不过十五?
都是天意。
亦或是,她们算计的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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