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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喷火。

娜斯塔西娅低头玩弄着自己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神态漫不经心,“我说就凭你扳不倒莫洛斯。”

恼怒的男人捏住女人的下颌,神态凶恶,“你也向着那个杂/种?”

娜斯塔西娅伸手将马克西姆的手拂到一边,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事实。”眼见男人一张脸愈发狰狞,娜斯塔西娅妩媚地一笑,圆白的胳膊搁在男人肩上,红艳艳的指尖朝马克西姆太阳穴轻轻一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向着他,真是傻瓜。”

女人身上有诱人的香水气味,还伴着一种肉体难以自制的熟坠感,即便周遭光线黯淡,马克西姆依然能感觉出娜斯塔西娅那妖娆的身段,怒气便一瞬间跑得远了,涎着脸贴上娜斯塔西娅莲藕一样雪白的脖子,他的手也不规矩地探寻裙底风光去了。

娜斯塔西娅笑得花枝乱颤,但却毫不客气地按住马克西姆的手腕,“仔细我肚子里那块肉。”

马克西姆一下子止住了动作,“你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从老头子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话忽然幽幽冒了出来,大石头一样压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那个,老东西,知道了吗?”

娜斯塔西娅斜睨他一眼,“还没。”

马克西姆收回手臂,背在身后,困兽一般地在小径上踱起步来。

娜斯塔西娅轻嗤了一声,抱着两条胳膊,“怎么,怕了?”

“我会害怕?笑话!”马克西姆昂起脖子。

娜斯塔西娅想起莫傅司那幽深的目光,只觉如同芒刺在背,她暗暗捏紧了拳头,朝马克西姆招招手,“过来,我知道他的软肋。”

“真的假的?”马克西姆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还没等娜斯塔西娅回话,他又兴奋地摩拳擦掌,“真是天助我也!”

夜色渐深,有湿气在林荫间弥漫,形态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兽。有瘦小的蛾类从灌木丛里张开翅膀仓惶飞离,仿佛不堪忍受。萤火虫如同黄泉路上的接引者,提着灯在树枝和草丛之中飞行。

温禧躺在床上,半点睡意也无。她是极少失眠的人,在她的二十二年压抑难堪的生命里,睡眠是抵挡一切不如意的利器,再大的苦厄睡上一觉,醒来照样是一条好汉。

他,大概已经睡熟了吧。正想着,身侧的莫傅司却忽然起了身,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借着月光,拿起床头柜上搁着的一支红酒,倒进了高脚酒杯里,又将床头柜抽屉里的药瓶拿出来,扔了一片小药片进去。

红酒里立刻泛起细碎的气泡,一串串从酒液底部翻腾起来,莫傅司晃了晃酒杯,低头啜吸了一口。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微微收紧手指,那一根根线会勒进某些人的脖子里去,他们会窒息,会慢慢痛苦地死掉。莫傅司快意地捏紧了高脚酒杯伶仃的细脚。

温禧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莫傅司,他吃的是什么药?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晚上吃药了。而且哪里有人用红酒来送服药片的?

莫傅司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一道清亮的目光他身上萦绕,心头微微不悦,他淡淡地开了腔,“还没睡?”

温禧狼狈地“嗯”了一声,“睡不着。”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苦恼。

莫傅司抿了一口酒,“数羊吧。”

“数羊?”温禧被莫傅司的冷笑话结结实实冻到了。

“one&wo&hreesheep.foursheep……”莫傅司似乎忽然来了兴趣,对温禧亲自示范,“得用英文数,中文里‘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的数法是没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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