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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她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麻木和绝望,这眼神化成细细密密的针,扎的她心脏都好似疼了起来。
唐缓无暇顾及架在颈间的长剑,一弯腰便吐出一口血来,那人不料她有此举,手一抖,唐缓颈间便又是一抹血色晕开。许是见她年纪尚小,那人甚至表现出一丝懊恼和歉意来,索性放下了剑,身子却一趔趄,单膝跪在了地上。
唐缓知他伤得有些重,便伸手去扶他,那人有些意外地皱眉看向她,却听唐缓哑着嗓子低声道:“我扶你过去,我这有伤药。”虽是单薄的童音,却郑重的让人信服。
犹豫片刻,那人就着唐缓的手劲起了身,坐到了床边去。唐缓解了他衣衫,发现伤口虽多些,却并没有伤及筋骨。
她麻利地将伤口包扎好,又倒了水端过去,那人还未接过,便听楼下大堂传来喧哗声,然后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唐缓见那人眉头紧紧蹙起,便知来人定是寻他而来,当下便将人拉起。
那人想是知道眼下情况,便想翻窗离开,唐缓却拽住了他衣裳,低声道:“等等。”说着,便爬到床下将那挡板拉了出来,对那人道:“躲这里,贴着墙壁侧躺。”
将人和那柄剑藏好后,她将头上包着的纱布扯掉,并着刚刚沾了血迹的布条一起丢了进去,才将挡板尽量向里推好。
出来后特意看了看,完全看不出里面藏了人,放下心后她又奔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反身走几步将桌边圆凳推倒两个,边走边将身上的伤修饰的看上去更严重一些,然后忍着各处的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边刚坐下,房门便被粗鲁推开,首先冲进来的是怀城守兵,后面跟着个穿便服的中年人,看样子像是怀城守尉,再后面进来的三人她也认得,正是昭国太子一行,当中的敬敏公主好似还受了伤。
亓萧冷着脸,亓芊许是因为失血而面色苍白,唯有广邑王亓茗看起来面色平和一些,不过却叫唐缓觉得最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一时倒想不起来。
唐缓状似满脸惊恐地看着来人,挂着泪的脸上甚至流出些鼻涕来,混着额头上留下的血珠,整张脸花的不能再花,大概熟人此刻也认不出这张脸来。再配着颈间的血痕,以及衣襟上刚刚吐出的那口血,不用再多说什么,俨然一副遇到刺客被吓傻的样子。
唐缓此时只管哭,口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爹爹……爹爹……”那些守兵在屋里搜了一圈没有结果,那守尉面有难色地对亓萧道:“殿下,您看这?”
亓萧面色不愉,并未理那守尉,径直走到唐缓跟前蹲下,问她道:“人呢?”
唐缓此时入戏颇深,装作没听到,依旧哭自己的,亓萧面色更加不善,伸手捏紧了她的下颔,刚想开口逼问,唐缓只觉身子一轻,直直落入一个人怀中。
来人身上的清冽味道她十分熟悉,一时间竟忘了继续流眼泪,顿了顿,她虽心下有些尴尬,却异常执着地唤出了一声:“爹爹……”
门口的楚六听得这二字,嘴角和眼皮极默契地抽了抽。
钟晹绥的动作也僵了一僵,只是待看清唐缓此刻的狼狈样子时,僵硬的双臂似乎动了动,连抱着她的力道都控制得小心翼翼,声音里似乎带了冰碴:“我不过离开一会儿,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说话间,目光冷冷扫向周围众人。
唐缓知他想错了,便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手指颤颤地指着窗户,哑着嗓子道:“从那……跑了……”说着,似是更加害怕,又大哭了起来。
亓萧听了这话,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追!他受了伤,跑不远。”说着,率先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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