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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他都明白,但绝没料到祖父会安排到这个程度!敖沂喉咙发涩,眼眶一阵阵发热,依言恭敬跪下,仰头,颤抖道:“您定会福如东海寿与天齐的!是夜里休息得不好吗?我马上去叫施祭司过来——”

“放肆!”老龙王却板起了脸,狠心呵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那是先祖托梦命我自省,如今东海不太平,想是我等德行有亏,才致使海神不满降下惩戒,我必须虔心自惩以求得海神宽恕!为王者,却让无辜子民蒙灾受难,当然不配死后有哀荣。”

敖沂极度不安,脑袋直直磕下去,额头重重贴着冰凉寒玉石,哽咽道:“您别这样,我、我们不能——”

任谁家中长者去世,儿孙后代发丧奔丧哭送也是必须的啊,否则良心何安?

“你必须听话!唉,我就知道。”老龙王无奈又宠溺地叹息,抬手摸摸孙子的额头,精气神忽然说散就散,整个人萎顿了下去,老态龙钟,只有眼神依旧清明睿智。

敖沣也早已经跪在一旁,羞惭无奈,不知该作何安慰或辩解——他毕竟年轻,对自家与叔父家的重大……隐患,一直提心吊胆着。

“乖孙啊,你们是王储,凡事心里要有自己的判断,永远别忘了,你们是亲兄弟!这点外人无论如何比不得!明白吗?”老龙王语重心长嘱咐道。

“明白。”敖沂点头,心想否则父母为什么让我火速带人回来?还不是为着亲人?

敖沣拳头捏得死紧,咬牙大声道:“祖父放心,孙儿明白!”

“这就好。”老龙王欣慰点头。

十几个族老也早看明白了:他们虽然老,但不糊涂,对自家龙王和西西里海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很关注,旁观者清,他们看得明白,昔日不得宠的六王子早独立开拓一方大业了,动不得。既然动不得,就只能联合拉拢了嘛,战乱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何况闹起来其实算内\乱了——两边龙王可是至亲兄弟呀,何苦给外族看笑话呢?

道理很简单,无奈有人当局者迷,听不进去劝谏!唉!

族老们纷纷叹息,紧张局势却无法左右,毕竟这是龙族统治的世界。

敖沂长跪不起,内心如同刀割油煎一般痛苦难受,他在西西里的亲戚很少,小时候每次祖父带着堂哥打着考察的名义探亲时,总是把小孙子宠上天,他童年的记忆里,慈爱祖父一直是鲜明深刻的存在。

“您歇会儿吧,我这去叫施祭司过来!”敖沂坚持道。

老龙王摇摇头,深深地把敖沂盯着看了半晌,豁达笑笑,又果断下了个命令:

“沂儿,在东海危难的时刻,你能率领西西里海龙卫前来援助,这个情,东海以后还。但现已经渡过了难关,大队外族龙卫仍滞留东海腹地,这很不合规矩——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敖沂再次懵了,心想难道祖父接下来想让我带人回西西里去?

——他猜对了,老龙王就是这样打算的!

一室寂静。

十几个族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随意表态。

“嗯?”老龙王威严挑眉,缓缓扫视每一个人。

又半晌后,就在旁支王族族老撑不住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呃,这个嘛——”,安静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畅快的声音:

“父王,喜讯呀!”

东海龙王神清气爽地进来,眼角余光先是恶狠狠剜了一眼十几个权贵老不死,又失望地瞪一眼独子,最后得意暼一眼侄子。

糟糕,看来祖父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

敖沂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转身搀扶着祖父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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