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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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却冷眼看她:“你晓得朝上有人在提收回你娘府邸还有她名下的三千户食邑吗,说是出嫁女不承继,可实际还不是因你在孝期闹出这番事来!”

贺元这才变了脸,她气得咬牙:“要收我娘的府邸,我去烧了他家的房子。”

“烧,你烧的过来吗,贺元你晓得更有折子说你不孝不敬,求圣上除了你的封号!我劝你赶紧作出大义灭亲的样子,与你那奶娘撇个干净。”梅氏摆了摆手。

贺元看梅氏作出赶她之态,不禁面带嘲讽:“祖母在大义灭亲一事上最有经验,你既不帮我,我这就走,不遭你厌。”带着丫鬟礼也不行就往外出。

等贺元一走,梅氏才露出苦恼之态,按了按头,古氏忙上来为她揉捏,又不解出声:“谁家后宅没这些腌臜,怎会。”

梅氏冷笑道:“明摆着给她下套,偏她蠢得钻进不说还闹了大,那人倒晓得她脾性,你要知道这京兆尹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都管。”

贺元烦闷异常,马车到了王府才略微舒畅胸口郁气。又一眼瞧见门前停了好几辆马车,她面色一喜。

等贺元进府,自是看见刚进了正院的王良与王母。她兴匆匆小跑几步,就张了手要王良抱她,王良却只是拉过她往王母面前去。

数年未见王母,王母却依旧那副样子,除了依稀能见着的秀丽,还有深入骨子里的束手束脚。她在贺元面前一贯放不开,仿佛天生就弱了几分,明明是长辈,却显出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

贺元缓缓行了礼。

王母不由自主将碎发往而后一撩,柔笑着点头:“郡主还是这般性子,天真可爱。”

贺元没得心情与她寒暄,她急不可耐对王良道:“张嬷嬷出了事,你快帮她。”

王良皱了眉:“你别急,我先带娘去休整。”

贺元好一阵委屈,只得看向王母,偏偏昔日对她有求必应的王母像是看不懂一样,又与王良说起路上的事。

这时,管家带着一小吏走来,小吏见了贺元,从怀中掏出一纸折散开念到,却是一些器物名字。

等念完,小吏见众人疑惑,不卑不亢解释:“郡主这是你前几日在京兆府砸的物事,韩大人让你速速补齐。”

这话落地,贺元难堪之情浮上脸,就要发难,王良却一脸失望的看来:“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吗。”

贺元羞意难掩,甩袖就往内室走去。

第19章 19、波澜起

贺元躲进内室,也非全然躲羞。

她令五桃从私库寻了好些相似京兆府的物事,又派护卫们带着它们去京兆府外砸个透,砸给韩方好声听听。

因这快意,王母的接风宴她也有了笑颜出席,可刚入桌,她却笑不出了。

王良像是半分未察觉,对贺元轻言夸道:“我瞧着护卫们带了物事往京兆府去,元元倒是知礼许多。”

贺元一丢筷子,冷嗖嗖道:“哪有你懂礼,连红袖添香也会了呢。”

她起身走得洒脱,也不顾扫了这场宴主人,即王母的兴。

大丫鬟们围在贺元身侧叽叽喳喳劝解:“毕竟是郡主的婆母。”贺元眼含不屑:“当我是傻子呢,这去老家一趟,怎么还带回了美婢。”

方才宴席上,王良身旁竟多了两颜色甚好、从未见过的丫鬟,为他布菜不说,王良还一一接受。

贺元带着气又回了内室,就等王良赶来道歉。

这一等,等到蜡烛燃烬,入睡时辰,王良才姗姗来迟。

贺元扫去的眼风如刀,王良却还是不懂,询问她:“你又使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娘的性子,拉着我问好半天你是怎了,可是生她气。”

他揽过一直坐在榻上的贺元,温言道:“我回她,元元对您这个婆婆是再敬不过,娘你可别瞎想。”

贺元红了眼,轻推王良:“作什么母子情深,你是欺我没娘不成。”

王良搂紧她:“真是个小祖宗,我不提,我不提可好。”

“哼,那你说说你接你娘,怎么还接回貌美丫鬟,可是预备收房叫我声姐姐。”贺元收回愁绪又发起酸,边说边往搁置一旁的软鞭瞟,意图再明显不过。

王良似是回想一番,笑她:“看够了元元,哪还看得到什么丫鬟,总是娘带来的,你不喜去找娘打发了就是,这算个什么烦事。”

一说烦字,贺元自是想到狱中的张嬷嬷,忙将这几日的事告予王良,又扯他的袖:“你明日就去让那韩方放人。”

王良却不依她,又好言相劝:“你也瞧见韩方眼里揉不得沙,我既不是他上峰也不隶属刑部,更与他同品,他岂会听我。”

见贺元面色渐渐难看,王良接着道:“好元元,你要想直接要人就去求圣上。依我说,张嬷嬷素日是个好的,等韩方一查就晓得冤了人,他既要公审此事,闹成当众难堪岂不更快意。”

猎场一事后,贺元哪里会再去见阮七,又听王良这般劝解,倒真缓了情绪,但仍旧不满道:“你说的好听,谁晓得的其中会生什么变。”

“别急,明日一下值我就去京兆府看看。”听王良应她,贺元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谈妥张嬷嬷一事后,就要就寝,王良却突然开口道:“元元,我走那日你可是进了宫。”

这一问倒让贺元愣住,半晌才回:“是呢,珍妹妹要见我,谈起话来一耽搁,宫门都给关了,”她侧过身又含糊道:“只得留了下来”。

王良低声笑,又似叹她:“你呀你呀。”

贺元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到午时才醒来。

丫鬟们给她收拾时,还是五桃小心翼翼问出声:“王夫人回了府,郡主可要行媳礼。”说得自是昏定晨省。

贺元面上不以为然:“从前都未有,哪兴这么多规矩,真当了是什么名门世家。”

这话倒有几分暗讽王母,要知王母出自市井,她父亲不过是个花匠,等她嫁了王父,王父又做了举人,日子才变了起来。

“她原先待我那般好,可昨儿一来就显摆那两丫鬟,为的什么我可晓得呢。”贺元目光悠悠,说起话来却有了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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