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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能和她比肩的人,目前的子鱼的确还不够,但她需要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和她比肩的人,她最需要的,是一介臣,一介君臣相辅的臣,子鱼说的对么?”
“你的确很聪明。”元帝笑了笑,“如果你能安稳当一介臣,朕很乐意,超出这个界限,朕不会允许。”
“那样的话,皇上可想过,作为一介女子的阿市,该以什么自立?”
晏子鱼直起身,直直地望着帷幕后的王者,冷道,“作为君主,您为阿市铺的路很成功,可作为父亲,子鱼认为,您并非倾尽全心,未免对阿市她太残忍了。”
“放肆!”
元帝一怒,“她以市名,担的就是君主之责,何来寻常女儿家的情长情短!你以晏家为立,为晏闻山教导,难道就不知臣之一字如何写?如何立!”
“若祖父懂得臣字如何书写,早该择明君而栖,非自执而妄,也不会落得今日惨局。”
晏子鱼不卑不亢,“忠君,为的是国,为的是民,他执意前夏,早已将民置于不顾,何以立忠国之境?皇上,您也一样,期以阿市为明君,却只是一个‘明君’之称而已,君不自立,何以立臣,何以立国,何以立民!子鱼非自立,立以阿市而已,她若为君,我为臣,她若为民,我依旧为臣,为的,都是她所立之地,能够更好的为她而已!”
“你!”元帝气急,可仔细听来晏子鱼一番话,竟是不知如何反驳,叹气道,“阿市她,有幸!”
“非阿市幸,是子鱼有幸,有幸有生之年,尚有一人能懂子鱼。”
晏子鱼轻道,“皇上看过阿市所画,就应明白子鱼原本向往宫墙之外的自由,可如今,阿市一隅,子鱼已困于其中。”
她再度叩首,“子鱼原本以为皇上会径直赐死,但和子鱼说这些话,无非是怜惜阿市。为君也好,为女也罢,您所居之位,是王,也是父,您的担心,子鱼明白。子鱼但说,如您不信子鱼之心,权且一杯毒酒赐死,切莫让阿市见子鱼尸身。若信,便放子鱼自由,若得此自由,子鱼还能归来,那您,就再不用担心子鱼是以臣立,还是以她身侧之人立。若归不得,皇上也不用与阿市有愧疚之心,天伦之欢,定无芥蒂。”
元帝怔然,原本想压制住晏子鱼,不想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将自己所思所想完全猜了一个透彻,到底是晏闻山厉害,还是这丫头本就天生该此,还是说,上天垂怜阿市孤独一人,舍不得她孤单么?
李林道说得对,阿市,看人准,准到无比可怕。
元帝叹气,“罢了,你既然想得清楚,那就以劫贡之事出去,此事难缠,弄不好,阿市会载个大跟头。与你,却是莫大的机会,朕不想晏家一代名臣断在晏闻山手里,也不想他,死在朕手里。”
“子鱼明白。”
元帝看了一眼伏地的晏子鱼,沉道,“垣祯那孩子,你若有心,就劝他一劝,朕子嗣单薄,即便来日…….”
“子鱼懂。”晏子鱼应道,“但阿市立皇太女一事,已经将他迫之无可回头之境,劝他实难,最好莫过,阿市,放手。让广陌之地的人浮出水面,这样一来,垣祯会明白,子鱼祖父也会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元帝讶然,彻底对晏子鱼改了观,“阿市这个跟头必须栽了?”
“对!”晏子鱼冷静道,“先时以为皇上不信子鱼,子鱼才想让阿市自己出面,但既然皇上肯放子鱼出去,那么,外面的事,由子鱼来担,阿市她,只需经历皇室本身的冷暖就够了。子鱼相信,阿市她,绝不会是一个任由人欺她,无立自我之人。”
“但如果她是呢?”
元帝不得不佩服晏子鱼对自己的狠心,“容姐对她的影响至深,她又是个克己之人,如此一伤,可能连你也怨上,你怎么办?”
晏子鱼抿唇一笑,盈盈肯定,“成王的路无比坎坷,是谁走到最后,都将孤独,子鱼若能陪她一程,也足矣。”
晏子鱼退去后,章公公进了殿,元帝沉默了良久,才道,“这丫头,太狠。你去把最好的龙辰卫选来,另外想个法子,瞒一瞒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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