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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戳中心事,疼也不疼,只是将心底的掩藏统统揭开来。这盘局,早在她埋入地牢那一刻就死尽了,可她又追到了京城,苦苦求他不弃,为着私心痴妄着多看一眼、多见一面,这可正是那“捏在手中不肯终局”的愚顽?她早已是往生之人,凡事都罢了,却累他先与老祖母反目,又背弃上司、擅离职守,家法、军规,受了多少苦……如今,好容易每日上进忙碌、欢心展颜,自己却又开始心酸、不平,每日养了这挫败的戾气,饮恨难消,将死局之棋捏在手中,越握越狠……
木木回头瞥一眼那画案,虽是久不作画,笔却在心里是活的,那每一处勾画,每一点颜色都是心之所望、心之所处,如今这般景况,又怎作得出悦人眼目之作?可此刻想来,仔细想来,那画究竟坏在哪里竟依然不得要领。果然,“周遭之未死”已然前一步颓去……
“慕青,”
“……嗯,”
“来,重头来解一新局。”
低头,那棋盘上已是干干净净,曾经那让她不眠不休、彻夜苦思的纠结都不见,只有三百六十一处空白,处处可走,种种可能,可怎么,她心里那一团死疙瘩刚透了口气就空了,整个心都空了……
“……将军,您刚才说院子里的海棠如何了?”
“海棠香。”
“是么?这么早?”
“去看看么?”
“好。”
相约一起出门,静香忽觉肩上一沉,抬头,竟是将军亲手将那薄棉缎的披风披在了她肩上,正尴尬得不知如何应,他却轻声一句“春寒削骨。”便抬步先行。
虽已是夕阳晚照积了一天的浊尘,可一出门的清新扑面依然让静香的心沉停了一刻。天边有云,日头掩得很淡,站在台阶上远远直视,很养眼的光晕,青砖灰瓦的院落浸在其中竟也显得别有一番颜色。每天为了避开庞家小姐的“故事”,静香都是天不亮就起身,踩这黎明前的星光来到明远斋。一进门便是一整天,早就忽略了还有这窗外的天地,心里的空落竟似稍稍有了平缓……
来到那株海棠前,意料之中只见初春的光秃,那偶绽的新绿实在是薄小,夕阳光不足,落在眼中便只若涂了一层嫩嫩不足劲的颜色。
“可嗅得香?”
静香应着话又深深吸了口气,“是何香?”
“风里,初萌的香。”
她闻言淡淡一笑,“您这香,是想出来的。”
庞德佑并不否认,凑近一小枝嗅了嗅,悠悠闲闲道,“这就叫糊涂活着。”
“将军一向如此么?”
“所以才得见旁人见不着的。”
“不如说,才会想旁人想不及的。”
糊涂着,海棠早至,清醒着,残冬尚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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