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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汤药,普天下的名医与药典都仿佛应着这一时失去了功效,挡不住死亡,一步之遥。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所有的人都惶恐,失去了希望,连她自己的亲娘都开始吩咐人预备后事。可他却不语,一夜一夜地守候,握着她的手笃定地等着她醒来。大恸过去就是重生,这一次,要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她醒了,终是醒了,可谁曾想,他的噩梦却从此开始……
……
进到院中,一眼望见窗纸上那昏昏弱弱的光,庞德佑心一闷,停住了脚步。如今每到夜里,每一间房她只准点一盏灯,每一处灯烛都必须远离窗,都必须遮着丝帕。那压抑的昏暗总让他透不过气,再听着那柔软微哑的喃喃细语,看着那眼睛、那神态,他的忍耐一刻便崩溃在理智的边缘,心生爆燥。
轻轻闭上眼睛,任冷风吹……
庞德佑睁开眼,原来慕夫人已然迎在台阶上。“嗯。”他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上前行礼,“岳母。”
慕夫人并未客套着应,只道,“进来吧。”转身进了房中。
庞德佑随后进来,才见房中光线较之平常更暗,内室的帘子厚厚地掩着,甚是安静。
“她做什么呢?”
“刚服了安神的汤药,睡下了。”
“哦。”听闻她睡了,庞德佑的心一丝松快,总不至于再见那令人生厌的场面,想着她恬静熟睡的模样,心又软,正想掀起棉帘,就听慕夫人唤,“将军请坐,老身有话说。”
庞德佑怕一时误过她会醒来,便轻声道,“我先去看一眼,看一眼就来。”
“待听完老身的话,再看不迟。”
慕夫人声音依旧老沉嘶哑,却似听不出往常的伤心,那其中的冷静与坚决让庞德佑不由暗自惊讶。没有再强,随老夫人落座在桌边。
“岳母有话请讲。”
“我想着明日一早就带静儿回江南去。”
庞德佑微微蹙了蹙眉,“岳母为何旧话重提?这事你我已经商量过了,不行。”
“将军,恕我直言,昨日你与尹太医的话我听到了。老太医虽甚是隐晦、斟词酌句,可入在老身这久病成医的耳中却很是明了:静儿,她好不了了。”
“岳母过虑了。”想起太医的话,庞德佑也一时心灰,强撑着语气道,“老太医只说是顽症,要细细调养,何曾断言不愈?你我也知她的病由心起,并非身子怎样不适,好好养着便是,日子久了,心境淡了,自会见好。”
看出他的颓然,慕夫人并不再驳,“既如此,江南山清水秀,天气也好,慕家庄一片竹林,清幽安静,静儿最是喜欢,正是她该养病的好去处。”
“岳母,我与她虽未拜堂,却已是证了媒、下了定礼,我就是她的夫君。出嫁随夫,是病是灾,都该由我来撑着,怎能返回头压在岳家肩头?更况,夫妻相守,守的就是一日一夜,千里之遥,怎能说走就走?”
听他又倚着那一纸婚约辩理,慕夫人心道不能再这样冠冕堂皇地绕下去,今日必须说破、说定!遂再不顾客套,沉了脸道,“将军,这些日子为着她的病,你我实在心累,出来进去总是混着,有些话明明摆在当面,却谁也不肯说明白。将军是有将军的颜面、将军的顾忌,可老身这张老脸还怕得什么?今日便都说清楚。”
“岳母大人!”庞德佑赶紧拦着,这一层窗户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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