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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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年有半个月没敢出门。

因为陆长川在他左脸颊上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长得漂亮,脸上又添了一个鲜红的牙印,非常能引人浮想联翩,都不用脱衣服,就能猜到发生过什么。

但他又不能向应先生王先生告状说自己脚踏两条船被人发现了,那人以此为要挟折磨了他一通,所以只能生生吞下这口怨气。

顾华年憋在家里,不能出门发泄,整日暴跳如雷,于是在家的赵汜就遭了殃——其实也不能算遭殃,因为赵汜很早就见识过这人的暴脾气,此时被他当靶子了,也只是无奈大于气愤。

主卧的动静没了,赵汜认为他现在闹得没了力气,就端着一碗饭去敲门,门没锁,一推就开了,他看到顾华年蹲在床上,正歪着脑袋看他,头发长时间没有打理,长了不少,乱蓬蓬地垂在脑后,衣服也不好好穿,胸口露了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赵汜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把碗递给他:“吃一点吧。”

他其实不希望顾华年吃饭,顾华年一吃饭就有力气了,一有力气就不听话了。

然而顾华年气到这种地步了,还是能吃得下东西,他接过饭碗,几口扒完了饭,把空碗递给赵汜,赵汜将碗送到厨房里,又上楼来找他:“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吧。”

顾华年以此为契机,大肆嘲讽了赵汜一通,其间污言秽语很不中听,赵汜一边听他骂人,一边往后退,退着退着就出了门,而顾华年见自己把人给骂跑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这是迁怒了赵汜。

但他不会找赵汜道歉,因为赵汜软绵绵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力度和脾气,他从来没想过考虑对方的心情。

而赵汜被骂了,也确实不会太生气,因为很早就看穿了顾华年身上带的一点“畜生气”,所以不跟对方计较。

顾华年用被子蒙着头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他接到了王先生的邀请,又因觉着脸上的牙印已经轻到看不见了,便打扮了一番,跑出去约会了。

赵汜站在楼道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就觉着自己很像一块望夫石。

他现在赋闲在家,无事可做,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困在小小房间中,消磨着所剩不多的时光,除非是顾华年需要找下一个情人了,他才会忙起来——他虽然是私生子,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子,还是有些人脉的,可以帮顾华年物色人物,物色好了,顾华年去跟人家谈恋爱兼要钱,自己则退居幕后,顾华年会将所得钱财三七分,三分给他,七分留着。

他其实不甘于这样的现状,只是如今家族状况错综复杂,他还没有找到冒头的机会,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于是,他又盯了顾华年离开的方向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傍晚时分,顾华年回来了,而且是兴高采烈地回来,他将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到桌子上,开始兴致昂扬地向赵汜讲述着一天的见闻,赵汜站在他旁边,吸了吸鼻子,仿佛嗅到了无穷无尽的芬芳和青春,让人无端联想到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最后,顾华年从一推袋子中扒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一个已经被挤扁的奶油蛋糕,推到赵汜面前:“瞧瞧,我还给你带了这个,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下去接我?”

赵汜堪称绝望地看着他那张霞光万丈的脸,觉着自己老得要掉灰了。

顾华年拆开蛋糕盒子,逼着赵汜吃蛋糕,赵汜一直不觉着这种甜食有什么好吃的,但顾华年很喜欢,所以认为全世界也要跟着喜欢。

赵汜吃了蛋糕,又听了一耳朵的废话,要去给顾华年热饭,结果顾华年一摆手:“不用,我晚上还有约。”

赵汜背对他站着,看地面上拖出来的长长的影子。

顾华年只在家里待了一个小时,就又跑出去了。

这次,既不是跟王先生约会,也不是跟应先生约会,邀请他的人,乃是应先生的儿子。

应先生的儿子邀请他,听起来不大对劲,不过顾华年也不怕,因为这类事曾经也发生过,无非是他情人的家人找到他,让他离开——如果对面给的钱多,顾华年自然会老老实实地答应,如果抠抠搜搜就给那一点,顾华年只会将对方的话当成放屁。

应先生不守时,应先生的儿子也肖似其父,顾华年发现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了,人还是没到。

第十一分钟的时候,顾华年见店门被推开了,一个全身上下黑漆漆的人走向他这边,那人坐到他对面,摘下了口罩。

顾华年将已经吐到舌尖的称呼又咽了回去。

“你不是,应先生的那个司机吗?”

“司机”抬起头,极其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是——不是,我叫应生,应临深是我父亲。”

顾华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人之前骗了他。

“哦哦,应……”

顾华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总不能也叫应先生吧?

然而应生不在乎顾华年的称呼,他只想让对方离自己父亲远一点:“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纠缠我父亲了。”

顾华年一听,乐了:“我没有纠缠他啊,是他缠着我,你是他儿子,难道不知道每次都是他邀请我出来玩?”

应生的耳朵红了:“我也会劝我父亲的。”

顾华年忽然觉着对方很无聊,还“我也会劝父亲”,好像他那张嘴多金贵一样,说什么就能实现什么。

于是他不准备跟这人聊天了,而是开始点菜,因为知道是应生掏钱,所以点的也格外不客气,等菜上齐了,他吃,应生不吃,只看着。

应生见他总是吃,没有回答刚才自己的提议,就又说了一遍:“你可以……不要再和我父亲相好了吗?”

顾华年塞了一嘴的菜,腮帮子都鼓鼓的,说不了话,因此觉着这人很没有眼色,就瞪了他一眼。

结果应生受了他那一眼之后,头又低下了:“你不要冲我抛媚眼,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顾华年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这小子不光无聊,还很蠢,还很恶心,顾华年忽然觉着自己不是那么有食欲了。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水,起身就要走,应生见他不声不响地就离开,赶紧去付钱,又追上了他:“你……等等!”

顾华年回了头,目露凶光:“干什么,有屁快放!”

“你能不能做到以后不去找我父亲?”

眼中的凶光转换为恶毒的冷嘲:“不——能——”

“你!”

“诶,我说你在学校的成绩是不是不太好?”

顾华年忽然转移了话题。

顾华年猜的很准,应生的成绩确实不怎么能看,但这话题转换的太突兀了,应生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看着他。

顾华年一见他那反应,就明白了:“我说你也太笨了,你让别人去做一件事,总得给人家理由吧,比如做了这件事有什么好处,不做这件事有什么坏处,懂不懂?”

应生直勾勾地盯着他,面上是一种似懂非懂:“……哦。”

“那你开始说吧,为什么我要离开你父亲?”

“因为……”应生开动脑筋,为自己寻找理由,“你还是个很年轻的人,不能不劳而获,应该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做事……”

顾华年觉着这小子没救了,便转过去头,朝前方夜空发出一声:“滚!”

顾华年去酒店给自己开了一间房,因为他刚才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回家时赵汜没出来接他,本来没有那么生气的,但由于应生的存在,顾华年有了一种身边人全是傻逼的感觉。

他开房的时候,应生还跟条尾巴似的跟着他,等他开完房,应生又开了一间隔壁的房间,继续纠缠,顾华年用房卡刷开房间门,站在门里面,很轻蔑的瞪了对方一眼,砰得一声把门关上了。

然后他去洗澡,洗完澡听到门外还有敲门声,本来打算忽略的,但他忽然起了玩乐的心思。

应生沮丧地站在门外,认为今天是没有办法劝服对方了。

他自认为刚刚说的没错,是发自肺腑的一番言语,可顾华年并不肯听,还吼了他,他有些难过,对方在路灯下漂亮到发光的面孔不时闪烁在他的眼前,然而这张面孔的主人,总是发出与之不匹配的言语、做出与之不匹配的行为。

他转过身,刚要离开,身后的门缓缓开了。

一股并非完全由沐浴露造成的香气袅袅娜娜地自门缝中钻出,勾住了他的鼻子,他心里拉起了警铃,想要赶快离开,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做了个向后转,然后做梦一样,一步一步迈入了房间。

顾华年正坐在大床上,尚未擦干的黑发沾在纤细挺直的脖子上,愈发衬得皮肤洁白如玉,浴袍紧紧裹住了细腰和翘臀,呈现出十分诱人的曲线,两条又白又直的腿交叠在一起,脚尖却是粉红色的,像是某种花的花苞,朝应生的方向勾起。

应生走到他面前,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似的,手忙脚乱地蹲下了。

顾华年本来想笑一笑的,以显示自己的不屑,然而一看到应生这张傻脸,他就笑不出来,最后两只嘴角扯了扯,他一脚蹬到对方的膝盖上:“跪下。”

应生跪下了。

顾华年还是很生气,他花了几分钟去压自己的怒火,然后冷冰冰地开了口:“怎么,我让你跪就跪了?”

应生好像被针扎了似的晃了一晃,似乎是要起来,然而顾华年将脚放到了他两腿之间:“不许起来。”

应生果然不动了。

他看到那只赤脚,白白嫩嫩的赤脚,被自己黑色的西装裤子衬成了一捧雪,脚尖是玲珑的粉红,仿佛雪里藏的红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脚尖像是某种皮毛顺滑小动物一样,微微低了头,隔着裤子轻点了他的阳具,然后是一阵轻蔑恶毒的笑声,飘飘忽忽的,并不真切:“怎么硬了?”

应生开始微微发抖,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滑到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珠有了针刺般的疼意。

顾华年凑近了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到他的鼻梁上,一股甜美的体香瞬间填满了他的鼻子,在汗水朦胧中,他看到眼前人的浴袍领口低垂着,两点粉红在眼前晃来晃去。

然后,一股热气喷在耳道里。

“傻逼。”

顾华年似乎是笑了,因为更多的热气喷在他的半边脸上,让他好像被麻痹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地抽搐两下,眼前泛起了白光。

顾华年没想到这人这样不经撩拨,踩了几脚就射了,先是感到吃惊,然后又微微有些恶心,他一脚将对方踢倒了:“赶紧滚,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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