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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左肩还有些隐隐作痛。他用右手撑着身体，慢慢挪动，想要下床去找毯子帮赫尔盖上。

这时候，赫尔突然惊醒过来，骤然自责道：“我怎么睡着了？”他坐直身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而他抬起头的同时，视线竟对上了艾泽看向他的目光，赫尔顿时怔住。

二人对望了半秒，艾泽抢先开口对赫尔说：“困得话，上床好好睡。”

艾泽的话音落下，赫尔绷紧了一夜的神经，毫无征兆地放松下来。他看到艾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激动地扑上去抱住艾泽，喜极而泣。

“痛痛痛……”艾泽吃痛，夸张地叫嚷着。

赫尔连忙放开他，“啊！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受着伤，太不小心了。你没事吧？”

说话间，赫尔又倾身过去望向他受伤的左肩，不想却被艾泽一把拉回怀中，将他的头揽在没有受伤的右肩处。

这一回，赫尔没有再乱动，而是很顺从地靠着他，把头埋在艾泽的右肩上。

这么顺从的赫尔，艾泽还是第一次见，他知道他昨天一定是被自己吓坏了。这一夜，他虽然一直睡着，可迷迷糊糊中，他也能感到到有人为自己换额头上的毛巾，握着自己的手，时不时地跟自己说着话。所以，在他刚刚醒时，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赫尔时，他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守了他一夜，直到天亮才合眼。

他有些开心，但又有些心疼。艾泽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臂，抚摸着赫尔的头，语气沉稳地告诉赫尔，“我没事。”

赫尔一听到艾泽这样说，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好像决堤了一样，不停地往下掉。他知道艾泽此时一定很痛，很难受，可他醒来后，非但没有埋怨自己，还在这样温柔地安慰自己。

一想到这里，赫尔便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对不起一个人。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艾泽的上身没有穿衣服，只有左胸和左臂前缠了层层的纱布。他感动自己的右胸前，一直湿哒哒的。再看赫尔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他知道，是赫尔哭了。于是，他便更加心疼了，看来这次自己中枪，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他右手扳着赫尔的肩膀，想要拉开他与自己身体的距离，看看他的脸，安抚一下他失控的情绪。小野兽再这么哭下去，就要把他的心哭碎了。

可艾泽每次一用力要扳扯开赫尔，赫尔便用了更大的力靠在他的身体。他死死地贴着艾泽的右肩膀，不肯移开，他不想让艾泽看到自己哭成个泪人的矬样。

艾泽怎么会看不透他那点小心思？

他低头连哄带骗地威胁他说：“你再这样跟我较劲，我的伤口只怕是要重新包扎了。”

赫尔闻言，惊慌移开身体，转头去查看艾泽的左肩，果然白色的绷带上渗出了一滩血迹。他立刻站起身，“我找戴纳给你重新包扎。”

“等等。”艾泽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回来。他视线扫到自己的左肩，淡淡地对赫尔说了句：“没事，不急。你坐在这里，我有话要跟你说。”

因为刚才的事，赫尔不敢再乱动，他安静地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他没有直视着艾泽，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赫尔猛然把头向后扭，抬起另一只没被艾泽握住的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艾泽盯着赫尔问：“为什么要躲？”

赫尔别着头，坦白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软弱的样子。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