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他们,没有家
对视片刻,顾晏惜用比平时要低沉许多的声音道,「你觉得南边比东边更危险?」
「不,朝丽族威胁更大,就算再厌恶我们也得承认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尤其是他们的骑兵,大庆朝两骑才能顶住他们一骑,要是遇上精兵还不一定顶得住,他们养马的本事也是天生的,大庆朝培育多年也依旧相差甚远,所以大庆朝不能生乱,一旦生乱他们必定要来咬上一口,至于炎国。」
花芷走到窗边把窗户推高一些,寒气扑面而来,「我对于炎国并不瞭解,不知陆先生对他们瞭解多少?」
顾晏惜转过身和她并肩,「他给我们看了多少,我就瞭解多少。」
花芷笑,看,和聪明人说话多轻鬆,她心无大志,但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国家就是这么神奇,她好的时候未必有你什么事,可她不好了,你也别想好。
「对了,那件披风我想买下来,不过我的情况陆先生也知道,银钱只能先欠着,等回去了定能将银钱还上。」
顾晏惜不置可否,没有说那是圣上亲手所猎的雪狐皮,哪个皇子都没给独独给了他,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金条我心里也都记着,等我慢慢还。」花芷转头看他,「承陆先生帮了许多,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还得清了。」
「不敢冒领,金条是芍药的,别小看了她,出一次诊她能带回一车的东西。」
这倒不是假话,宫中那些娘娘如今信任芍药得很,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喜欢叫她去,次次赏赐不少,所以出来之前他就叫芍药带了不少金条,以花芷的心性,他如果再做什么只会引来她的警惕,芍药是被她放在安全区域的人,她会放心些。
就如他瞭解的那样,一听是芍药的花芷便安心了许多,朋友之间可以帮助,以后她自也会对芍药倾尽全力。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
芍药在门口探了探头,眉头微攒,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打扰。
她有多想要花花成为她嫂嫂,就有多担心她真会成为自己的嫂嫂,皇亲宗室都太复杂了,一个个还那么多女人,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她看着都觉得累死了,她一点也不想花花过上那样的日子。
可如果她能成为自己的嫂嫂晏哥会开心吧,她想要晏哥开心的。
再得皇上信任,太后对晏哥再好,晏哥其实也是没家的,就和她一样,他们是彼此的亲人,却没有家。
所以她才这么巴着花花,所以,晏哥隐瞒身份也要跟在花花身边。
「草草?」花芷走出来就看到芍药坐在地上,神情透着悲伤,看着可怜兮兮的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弃儿。
芍药跳起来,眉开眼笑间所有阴霾都散了去,「花花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打算留下来一段时间。」
花芷有些惊讶,「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味药材,只有这里才有的,眼看着就要成熟了,我得等着。」
看芍药的样子不似作假,花芷也觉得只有这样的事才能吸引住芍药,无奈的点了她额头一下,回头看向陆先生,「陆先生可同意?」
顾晏惜笑,「对她来说这是常有的事,去年她去山里采药一走就是三个月,都入冬了还没回,我怕她冻死在山里,找了几个兄弟才把她找回来。」
「痴迷一道必会有所成就,草草以后会很厉害。」
芍药得意的一抬下巴,「我现在就很厉害了。」
花芷牵着她往楼下走,「那么厉害的芍药大夫,现在就先和我去行医治病吧。」
「谁?谁病了?」
病的是花家的小辈,其中一个就是花芷十二岁的庶弟花柏礼。
见到花芷,花柏礼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花芷示意他躺下,「别动,让大夫看看。」
花柏礼虽说是长房庶长子,可上有花家的规矩在那镇着,再加上花平宇向来宠爱嫡妻,他并没有长歪,还颇为知进退。
花芷也就对柏林和四叔的儿子柏君另眼相看,和其他兄弟姐妹向来不怎么接触,和这个庶弟平日里连话都说得少,察觉到花柏礼偷看自己也只当不知,静静的等着芍药诊出结果。
「简单来说就是水土不服,身体太弱了,我给他开两个方子,一个喝一个用来泡澡,把底子调一调。」
「好,再去看看另外几个。」
几人的问题差不多,不过是身娇肉贵没吃过这种苦头,一时没能适应过来,落在庸医手里不好说,说不定就得亏了底子,芍药却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补好底子,这就是神医和庸医的区别。
刚铺好纸花平宇就回来了,气息急促,看得出来走得很急。
屋里烧着大盆的碳,温度比外边要高一些。
示意芍药继续开她的方子,花芷在碳盆边加了张椅子,扶着父亲过来坐下,转身又去拧了热毛巾,「您快捂一捂。」
花平宇把毛巾敷在脸上,嘴角悄悄翘起,这是父女俩人在家里都没有的亲近,他一直都觉得女儿不亲他,他也就淡淡的,一淡就这么多年。
等他擦好手脸,一杯热茶又放到了手心。
「花花,好了。」
花芷拿起两张方子瞧了瞧,见药材都算常见也就放了心,召过陈山道:「去抓药,多抓几副回来,方子要收好,这张是治风寒的,以后要是家里再有谁着凉这方子还能用,这张是用来泡澡的,对了草草,是谁都能用吗?」
「不是所有人,你爹他们就不能用,只能给你弟弟他们,我另外再开一张。」
「行,那你再开一张,我爹他们还有我祖父都要能用。」
「知道。」
芍药飞快的又开出来一张,墨迹未干的递到了陈山手里,陈山赶紧捧宝贝一样的捧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糊了上面的字。
「算算家里多少人,每人都要用上。」
「是,小的这就去。」
花平宇矜持的喝着茶一眼都没往那边瞧,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把所有话都收入耳中,眼角不自觉的就笑出了纹路。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藏拙能藏得那么好,竟然把花家那么多人都骗了过去,可一想到这个人是他的女儿他又实在骄傲。
这可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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