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风不止
小孩有些不安,眼神警惕,一副随时都准备放手一博的模样。
花芷不去想他经历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么下去是不行的,如今她马车里已经血迹斑斑了,褥子都被血渍浸透。
「你有需要会合的人吗?」
小孩点头,又摇头。
花芷点点头,不多问,「现在跟我走会不会有麻烦?」
小孩摇头,「没人看见。」
「那行,草草,你来看一眼他有没有伤着要害,如果没有你就先去把后续清理一下,所有痕迹都要断在这个酒楼里。」来云来酒楼的非富即贵,只有断在这里对方才会有所顾忌,她也就不打眼了。
芍药点头,上前号了下脉就戴上帷帽下车,并示意迎春进去。
迎春看到里面的情况紧紧摀住嘴,下意识的就要挡到小姐面前去,花芷拉住她,「无碍,坐下。」
马车缓缓离开,朱子文和芍药没有交情,看到她下来也不多问,对她点点头,骑着马跟上去。
吴壁牵着马过来,突的鼻子嗅了嗅,眉头皱起,「血腥味,哪来的?」
芍药左右瞧了瞧,声音压得极低,「马车里藏了个孩子,不超过十岁,从衣服料子和神态来看不是一般人家的,你去查查最近京中哪家丢了孩子,如果没人声张……」
芍药眼神冰冷,「那就是有鬼,往死里查。」
「行,我这就去,你回去后和汪容通个气,让他这几日不要离开花家。」
「知道。」两人分开行动,芍药去了云来酒楼后院旁边的巷子里,左右看了看翻身进了院子,这里是停放马车的地方,小孩当时应该是藏身在这里。
在马厩靠里的地方芍药发现了血迹,一路清除血迹,一路顺着血迹寻到一处夹缝,不论是地上还是墙上都满是暗色,那是血渍在时间长了后的颜色,由此可见那小孩在这里呆了至少有一天。
芍药扶住痛得好像要裂开的头,脑海里一会是血一会是火,全是陌生而她却并觉得陌生的画面。
这大概就是她忘却的过往,她一点都不想记起,一点也不想!
芍药额角满是汗珠,唇色雪白,她想,她得去给自己调个药,能忘得更彻底的药。
等头疼缓了缓,在夹层外墙上的几处地方用暗劲击了几掌,那墙从下面开始慢慢倒下,底下碎得尤其厉害,彻底将那夹层填满,大块的石头压在上边,就好像这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般,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芍药如来时一样悄悄离开。
不一会院子里来了另一拨人,他们细细将角角落落里都找了个遍,最后齐齐摇头,离开了这里。
此时芍药已经回了花家和汪容打过了招呼。
汪容低声道:「你今日就不该出府,王府的人怕是已经知道你在花家了。」
「不想死在我手里只管来。」芍药情绪正恶劣得很,满身暴戾,这样的芍药是花芷不知道而汪容他们这些人熟悉的,曾经的芍药就是这样,暴躁起来谁也安抚不住。
「芍药姑娘您回来了,小姐还担心您遇到麻烦了,遣奴婢来这看看您回了没有。」抱夏移着碎步速度却飞快的过来拉着芍药往里走,「快,小姐等着您呢!」
汪容蓄势待发的气势散了去,一开始他真担心芍药对那那个莽撞的丫鬟下手,可是在丫鬟提起花家大姑娘时,他分明看到那个发作起来六亲不认的芍药,把所有尖锐的棱角收了起来,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也恢復了清明。
轻轻吐出一口气,汪容有些明白为什么世子要让芍药跟着大姑娘了,除了是保护大姑娘,其实也是想让芍药得到安抚吧。
想到世子,汪容眉头紧皱,世子离开的时间已经远超预期,又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京中又隐隐有了异动……
汪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芍药一进屋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丫鬟端着干净的水进去,又有丫鬟端着血水出来,她避让开一些。
「回来了?」花芷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便停住了,示意迎春接替她去给小孩清理伤口,她走到芍药面前低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芍药什么话都不说,抱着花花静静的平復情绪,她不信医人者不自医这样的话,在师傅说她的毛病无药可治后她给自己开了不少药,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虽然师傅不这么认为,可今天她才知道,她确实没好。
花芷一言不发的回报住她,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颈,感觉到她完全放鬆下来后才道:「没事了,你先去我的床上躺一会,我马上过去。」
芍药站直了,看向床上的小孩。
花芷会意,浅笑道:「我请楚大夫过府,他的伤虽然多,但是都不在要害上,还撑得住。」
「我来吧。」芍药走到床边看着痛得满身大汗却依旧清醒的小孩,她尊重他,也不弄晕他,回头吩咐道:「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抱夏小跑着出屋。
芍药三两下小孩破破烂烂的衣服撕了个精光,八、九岁的孩子连羞怯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从他躲闪的眼神看出来他这会有多难为情。
丫鬟也都转开脸去,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可不止七岁了!
花芷打发了屋里的丫鬟,上前看着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问身体微微抖动的小孩,「如果你想要联繫什么人,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会帮你联繫。」
小孩定定的看着她,乌黑的眼珠子倔强又坚毅,纯粹得让人看着生不出一丁点恶感来,花芷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了,她向来就喜欢这样坚强的人。
「我没有可以联繫的人。」
就在小孩以为她会怕麻烦要把自己赶走时就听到她问,「怎么称呼你为好?不如就叫阿捡好了。」
花芷挺满意,阿捡阿捡,多好记。
芍药也觉得再好不过,「贱名好养活,我觉得不错。」
小孩在两人的视线下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情况怎么样?」
芍药净了下手,「都是新伤,不超过三天,看下手的深浅程度,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阿捡手握成拳,胸膛起伏也明显了。
芍药耸肩,「看样子我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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