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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尝了甜汤,再满意地点头:“果然有些长进,软而甜糥,最适合解酒,很值那二两银子。”

一席话说得下首的陈盈华掩唇而笑,脆声唤着母亲:“可别叫她哄了去,说什么跟温尚仪学来压箱底的手艺,原是为着禧英郡主爱吃甜才学的。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后头的话还未说完,陈盈华便被陈芝华一帕子甩在胳膊上。后者尤不解气,在陈芝华胳膊上轻拧一下,脸上烟霞叠起,眉目秾艳里带着掩不住的娇羞:“母亲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这是自己找打。”

第四百零五章陈府

晟哥儿口里含着甜汤,只饶有兴致地瞧着两位姑姑打闹。他听不出那诗文的意思,柳氏却已忍俊不住,轻轻咬住了下唇。

生怕陈如峻怪罪,柳氏只拿帕子掩着口,眼脚眉梢的笑意却是藏匿不住,一点点倾泄出来,十五的月夜里格外明媚。

不知怎得,瞧着这一对明媚开朗的小姑,便想起了自己待字闺中的时光。

慕容泠心里的愁绪再浓,也被这一对解语花般的姐妹所染。兼着二女儿这一段上佳的姻缘在望,她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颜。

眼瞅着陈芝华不依不饶,反是费嬷嬷搁了杯笑道:“三姑娘虽是打趣的话,老婆子听着却有道理。哪一个做媳妇的不都是这般过来。轮到你,也是一样的。”

一席话还未说完,陈盈华便被说红了脸,将身子一扭道:“人家打趣二姐,费嬷嬷为着一碗汤便就偏心,难得我便下不得厨房?”

作势要去小厨房添菜,慌得柳氏连忙拉她回来:“妹妹且住,前日你们姐妹到是一起学这甜汤,我似是听说有谁使着大火熬干了锅,透出一股焦糊的味来,小厨房的人好说歹说才送走了尊神。”

费嬷嬷不晓得典故,陈芝华忆及当日妹妹在厨房的手忙脚乱,却已笑软在母亲怀里。偏是陈盈华偏着头极认真地说道:“嫂嫂说得虽然不错,难道便不许熟能生巧么。为着前次失误,难道便不许我多多练习?”

柳氏对这两位小姑极其亲厚,挽了她的肩膀拉她归坐,温柔地说道:“三妹妹莫急,今日天晚了,打从明日开始,嫂嫂亲手教你下厨。”

媳妇与一双女儿,言语娇憨可人,句句都透着亲近。哪里是互相打趣的样子,分明各自都在彩衣娱亲,逗着长辈们开心。

清澈的果酒入味,遥望一地琼华纷呈的庭院深深,慕容泠将对子女们的牵挂深深埋在心里,慈爱地将晟哥儿抱在怀里。

可怜媳妇如今独守空闺,还要教养两个孙子,却从不在自己和妻子面前抱怨一句。陈如峻望着家宴上善解人意的娇女与贤惠的媳妇,一时感慨在心。

眼望月挂中天,非银非水的清辉洒落,陈如峻心头也有寒霜清覆,似慕容泠一般牵挂江阴的子女,却不能将颓废的情绪带给家人。

他端了杯酒朗朗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子瞻先生都说此事古难全。别看今年八月仲秋焕善与焕忠都不能回京,待到除夕夜宴,这两兄弟回京述职,咱们一起接欣华回娘家过个团圆年。”

这是向慕容泠应承,江阴一带安好,儿子女儿必会安然无虞。陈如峻极少承诺,开口却总是一诺千金。想来自己思虑太过,慕容泠心间一松,亦含笑举起杯来,企盼着说道:“果真如此,才是一家真正骨肉团圆。”

陈如峻没有随着女眷们饮果酒,而是命人开了一坛陈欣华送来的绍兴花雕。上好的花雕酒里添了冰糖与姜片,温稠的酒浆色泽金黄,醇正而不辛辣。一杯温热的酒浆入喉,余味丝丝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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