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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地上盘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铁链。屋内一张木床在嘎吱嘎吱地叫,上面叠着两个男人,正频率一致地前后摆动身体。这间废屋里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这么大的动静。

过了好久,木床的尖叫才逐渐止息,大门被合上,铁链在门环上穿梭,最后被铁锁钉死。

小警察侧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失去了意识。床边地上搁着一盘冷掉的剩饭和小半碗水。那日被抬进来时,小警察就和现在一样,疼痛中几近昏迷。当他终于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只有一张搬不动的木床,和被铁条封死的门窗。他逃不出去,他竟然成了囚犯。

村长儿子每日过来两趟,给他送饭送水,还附带折磨。村长儿子总有折腾不完的精力,兴奋起来甚至会高声学驴叫。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小警察想不明白。如果村长儿子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为什么又做出这种逾越的举动,甚至不惜盘剥他的尊严和自由?是不是只要他觉得有趣,他就要狠狠地蹂躏,从外而内摧毁这件事物,让它的趣味不复存在?不复存在之后呢?

小警察想起那道电网,想起那座山头的名字和电网内目睹的一幕,他禁不住相信,那将会是自己的下场。也许那个所谓的训练场里关着一群遭受欺凌而发疯的人,他们是整条村的收入来源,那座山头是村长儿子弃置玩具的理想场所。他禁不住又去想象电网里的情景,想象里面非人的生活。每一个光顾的客人都长着村长儿子的脸,好奇的目光深陷在呆滞的神情里。他们抓住他,按平在地上,将他当成键盘,舞动着无数手指在他身上敲打。按键坏掉了,他们就将他搓成泥丸子那么大,来到电网两边,在网眼中将他抛来扔去。电流勾住了他的毛发,他像困在蜘蛛网上的苍蝇一样悬在网眼中间。村长儿子凑过脸来对他吹一口气,他便掉到地上,滴溜溜地滚进另一个村长儿子的口中。他像面团一样被狠狠咀嚼,最后村长儿子探手入口中将他取出来,一脸失望地埋怨他毫无滋味,然后将他扔在这张木床上,扬长而去。

小警察确信自己已经疯了,因为村长儿子已经几乎不出现了。饥饿和虚弱令人难以忍受,他整日在屋里转圈,不明白村民还在等什么。他已经神经错乱了,到底还要疯癫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才有人过来带他到训练场。

也许一群疯子聚在一起会比现在好些,因为这些沉默的砖墙总是秉持着高傲的理性,对他的一切踢打视而不见,对他的一切问话听而不闻。

寂静在他耳内张开嗡嗡的翅膀,就是蚯蚓爬行的动静也堪比山崩地裂。天地果然崩塌了,因为废屋里突然涌进一大群人。他们的喧哗声如同鹅毛落地,霎时便将小警察从梦中惊醒。他缓慢地转过身,面向门口,看见窗玻璃上贴着黑压压的人影。玻璃在震动,金属碰撞的声响乱糟糟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光线送进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许久不见的巡查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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