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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机快奔至马旁，武卫一把将她拉上马背，一狐一人驾马仓皇离开幽暗洞穴。

洞穴外岩石上依然下着暴风雪，只是比方才略为缓和。雄狐妖并无追出。雪光下武卫先检视冬儿伤势，皮裘刚遗留在洞里，慌忙中来不及带走，冬儿身上几道伤口正在流血，武卫脱下斗篷给她盖上，下马牵着马儿在雪地上走，举步维艰，每步靴子都深陷雪地，拔起再往前跨出。

「妳要忍耐下去，瑶灵洞应该就快到了。」蹒跚牵马，原仅想找地方休息，却雪上加霜；本才高兴冬儿变为狐身精神好些，却又遇见这场劫难，她的伤势更重，武卫手臂也被捉伤，血沿着雪地走过的足迹绽开蜿蜒红花，怵目惊心，很快又被飘下的雪给吞噬了。

无论还要多远，他都要撑下去，已快到钟祈山顶，决不能让这趟艰辛路途前功尽弃。

须臾，一声响彻云霄哀号从他们刚出来的洞穴方向发出，使人胆颤的悲鸣划破凄冷夜空，冬儿道：「武大人，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愈远愈好，雄狐妖说不定将出来寻仇。」她臆测那只雌狐妖死了，雄狐妖方发出痛彻心扉的啼声。

「我明白！」雪堆积愈来愈厚，每一步都走得艰辛，武卫也想赶紧离开，可是此种天候，谈何容易，只能尽量加快脚步。

冬儿只担心武卫安危，心底想着不如要他先走，可是下着风雪，又担心武卫半途遇见险阻，或者发生危难，在她所不知下，她将更担忧。她之命已不足惜，但，武卫……都是她害他陷於危急之中！

人狐之戀

人狐之戀

鍾祈山籠罩風雪如冰窖酷寒，武衛、冬兒倆遭遇攻擊，身負重傷，逃出可禦寒洞穴不久，血流不止，氣虛體弱，不敵凜凜寒風侵蝕，雙雙於風雪中體力不支。

武衛半身陷入積雪之中，冷得顫抖不已；馬兒凍僵，動彈不得，半臥雪中，瞧似凶多吉少。趴於馬背的冬兒一動不動，武衛奮力拔起雙腳過去查看，從咽喉低啞的焦急呼喚，「冬兒，冬兒！醒醒呀！」撫了撫冰冷玉顏，氣息極其微弱，毫無知覺──難道天要他於此絕？

「冬兒！」

上不了鍾祈山，也下不了鍾祈山，坐困於此，是他背道而馳，愛戀狐妖，背俗喪義的報應嗎？即使是，就讓他獨自承擔吧！

他抱起她，擁入懷中，給她一絲溫暖，「冬兒，要撐下去，妳還要為人，我們還要共渡一生呢？」然而，這一生是否就這麼短暫了？

愛會有多重？過去他不曾想過，此時此刻，心中的沉重，他深刻領悟，泰山千頃不能承受之重。

她沒有回答，只有簌簌寒風盈耳，冰雪凜冽敲打心房，心痛得不能自己。

「冬兒！」他難過的貼著她冰冷的面頰，雙眸滾落的灼熱頓時熨燙了她。

她感覺溫暖有了知覺，微微掙扎了一下。

武衛頓時精神振奮，忘了身上的顫抖、齒顎的哆嗦，將她擁得更緊，溫柔呼喚，「冬兒，快回瑤靈洞了，要撐下去。」一步錯，步步錯嗎？

半夢半醒的冬兒似聽見般喃喃囈語，武衛聽不出她說了什麼，輕顫的唇瓣欲語還休，彷彿想與他相約來世。

玉唇緊抿之後，曾靈動的水眸跟著滑下兩行熱淚，淚眸交融，化成串串珍珠，晶瑩灑落一地，訴說了相守一生的承諾。

風雪不止，冬兒迴光返照，再也沒有氣息。淒寒夜空下，瑩瑩雪光，武衛如同前一刻的雄狐一般哀聲低泣，抱著此生唯一愛過的冰冷嬌軀，任憑風雪一層一層的將他淹沒……生而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