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失踪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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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气有几秒钟的凝固,夏之惠紧紧盯着眼前的名片,呢喃着重复:“保镖公司……”

“我们公司在不久前接到了政府的委托,负责调查失踪十年以上、还没有侦破的失踪案。”

“这是委托书。”

尤恺拿出一张盖着假公章的政府委托文件,展开放到夏之惠的面前。

夏之惠仔细起这份文件,看起来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可是她这十几年来一次次地拜托警方、拜托政府寻找她的孩子,得到的回应却是一次次的敷衍、一次次的拒绝,耳边充斥着“没办法”“很难找”“再等等”之类的声音,让她几乎想要放弃了。可现在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告诉她,政府行动了?愿意帮忙了?失踪了十几年的孩子终于受到重视了?

她不相信,她不敢相信。

夏之惠再次瞪向尤恺,声色俱厉地质问他:“既然你是政府派来的,为什么一开始要撒谎?”

尤恺礼貌一笑,反问道:“您相信我是政府派来的吗?”

夏之惠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肯定地回答:“我不信。”

“是啊,我就知道您不会信。”尤恺泰然自若地收回了那张委托书,微笑着解释,“所以我就想着找个借口,看看能不能获得您的信任。我们是保镖公司,不是政府机关,不会一上来就亮明身份,我们也不会受限于那些规矩,这也是政府委托我们办事的原因。”

听他这么一说,夏之惠的表情有些松动了,但还是持有怀疑:“我如果不信,政府难道不会亲自给我打电话吗?亲口告诉我,他们准备找我的孩子了,打个电话很难吗?”

面对她的质疑,尤恺依旧从容不迫地反问:“夏老板,您的失踪案报了有十年了,这十年来有人给您打过电话、汇报情况吗?”

看着夏之惠僵硬的脸色,尤恺替她回答:“我想应该没有吧?况且失踪十年以上、至今都没有找到的失踪人口有千千万万个,难道这千千万万个政府都得挨个通知吗?”

“……”

“我知道今天我的到来有点突然,”尤恺的声音放柔了些,“但是我现在说的都是真话。前几天我也去了一趟靴城儿童福利院,了解了夏世愈的情况,他的出生证明、个人信息、在社会上活动的痕迹都被清除了,他的情况很特殊,所以他的失踪案才交由我来负责。”

夏之惠握着棒球棍的双手有了松懈,脸上的警惕也消散了大半,眼中透出了几分悲伤。

“夏老板,您可以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我也必须告诉您,现在能帮您找到夏世愈的人——只有我。”

尤恺微微倾身,用一双严肃且认真的眼睛注视着夏之惠。

夏之惠抿紧嘴唇,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这双深邃的眼睛,听着这人笃定的话语,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热泪。她放下手中的棒球棍,胡乱抹了把眼中的泪水,如鲠在喉地吐露了多年的心声:“十一年了……从来没有人愿意找我的孩子。他的资料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我疯了,直到我拿出世愈的纸质证明,他们才帮我立案,可是立了案之后就没下文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得靠我自己一个人找?我哪里找得到?这个世界那么大,我自己哪里找得到?!”

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流落眼眶,这些年的委屈与沉痛就像压在她身上的一座火山,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累积,到了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夏之惠再也忍不住悲伤,跪到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尤恺从衣兜里掏出纸巾,蹲下身递到她的面前,温声安慰:“接下来,我会帮您寻找他的下落,只要他有在社会上活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公司有全球最顶尖的技术人才,不管是他换了身份,还是躲进了深山老林,我都一定会找到他。”

夏之惠紧紧抓着纸巾,哽咽着连连点头。

“……不好意思啊,应该我来招待你的。”

夏之惠睁开酸胀的眼睛看向尤恺,两手互相绞着,似乎有些紧张。

尤恺把杯中的咖啡搅匀,放下勺子,端起两杯咖啡坐到了她的对面,笑着说:“没关系,都是小事。”

夏之惠捧起热咖啡喝了一口,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尤恺开始引入主题:“当年带走夏世愈的组织我了解过了,是国内很有权威的一个人才培养机构,里面的领导都是政府官员,所以我们初步判断,夏世愈应该还活着。”

“人才培养机构?”

“是的,他们的人才培养计划包括航天工程、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等,具体内容文件里没有细说,但都是一些不涉及生命危险的行业。”

夏之惠大惑不解:“这、这种人才为什么要通过带走小孩的方式培养?现在那么多大学生、研究生,还不够他们用吗?”

尤恺回答:“这我也不太清楚,他们这个机构是完全保密的,如果不是您儿子的失踪,我们根本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他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我的下属已经在调查这个机构了,一旦有了结果,我这边也会及时向您汇报。”

夏之惠一听这话,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了。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尤恺这才正式进入今天的重点:“不过,夏老板,您当年为什么要把夏世愈送去福利院呢?他应该是个有家的孩子,没错吧?”

这话一问出口,夏之惠唇边挂着的笑容就瞬间僵住了。尤恺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她的回答,于是放缓了语气,说:“我想您应该是有苦衷的。看到您店里的那些画,我就知道您很爱他,不是无缘无故把他送去福利院的。”

夏之惠的头低低的,尤恺继续引导:“我知道这件事对于您来说难以启齿,我也不喜欢揭人伤疤,可是如果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到时候我和夏世愈就很难建立接触。”

夏之惠的头稍稍抬了起来,嘴唇微微蠕动,看起来十分纠结。

尤恺继续趁热打铁:“他今年26岁了,在那个机构里很可能已经被培养成了一个科研人才。他在那里生活了16年,而他和您待在一起的时间只有9年,我必须考虑到他并不想回来的可能。虽然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我的职责就是根据您提供的信息,规避这种情况。”

“所以……”尤恺稍稍倾身,语气带了些压迫,“请您相信我,好吗?”

夏之惠的双手紧紧交握着,嘴唇毫无血色,她的头始终低垂着,嗓音异常闷哑:“我当年……把他送去福利院,是因为……他在那个家……在那个家……会有危险。”

“危险?”

夏之惠轻轻点了点头,交握的指节泛着苍白,“我当年的丈夫……”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尤恺,眼中透着十足的恐惧与厌恨:“是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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